尤儿一直等待着,见许薇要说话,尤儿突地挪动身体抱着夏风的腿。 尤儿仰头看着夏风,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夏大人,都是我的错,不该因为许姐姐嘴臭就动手,是我不好。” 许薇怒的胸口此起彼伏。 轻歌眼神温和的看着尤儿。 轻歌把尤儿扶起来。“夏大人,尤儿近来郁闷,听不得刺激话,我与许姑娘有些恩怨,许姑娘众目睽睽之下诅咒我胎死腹中,尤儿一时愤怒出手,很抱歉,这件事是尤儿的错,怪我没有管教好她。但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 ,我想,任何一个母亲都听不得这类恶毒的言语。”轻歌款款而谈,没有愤怒,冷漠如斯,贵气逼人,还透着几分端庄。 她这一说不仅把来龙去脉跟夏风解释了一个遍,还把罪名扣在了许薇的身上。 她相信,夏风会帮她的。 “夜轻歌,你不要血口喷人,谁诅咒你了?”谈如花怒喝。 “难道她许薇没有说过胎死腹中四个字吗?若胎儿出了什么事,她能担当起吗?”柳烟儿质问。 显然,这是个文字游戏。 许薇的确说过胎死腹中,但在轻歌口中,换了个字眼就成了满怀恶意的诅咒。 哪怕受伤的是许薇,但大多数人都会以为她罪有应得。 她那四个字,比扛几刀还要残忍。 “夏大人,你要如何处置此事?”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轻歌转眸看去,是帝云归。 看见帝云归许薇仿佛看到了救星。 许薇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走向帝云归,面色煞白,满肩膀都是血。 她犹如风中弱柳稳不住身子,欲要朝帝云归怀里摔去,帝云归下意识后退,许薇便摔在了地上。 许薇懵了。 她以为,帝云归是对她有意思的。 那把破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许薇摔坐在地上狼狈不已,抬眸错愕的看着帝云归。 “许姑娘,抱歉,我这人下意识会排斥一些脏东西。”帝云归面无表情的说。 许薇眼神涣散。 九皇子说她是脏东西? 周围一些年轻的姑娘们掩嘴笑了起来,无数汇聚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夹杂着浓浓的嘲讽。 “九皇子。”夏风朝帝云归抱了抱拳,“此事不好处理,许薇恶语伤人,尤儿动了兵器……” 说实在的,什么恶语伤人,这类事多了去了,口头一句谁能当真,难不成还真能治罪不成? 夏风对轻歌的袒护,众人都看在眼里。 许薇坐在地上,怒不可遏。谈如花把许薇扶起,许薇冷声道:“九州从未有哪一条规矩说过不可恶语伤人,恶语伤人能有什么罪?尤儿在神圣庄严的临风宴上舞刀弄枪,此乃断头大罪,夏大人包庇之心不要太明显了,尤儿今日能捅我 ,明日就能捅帝君,夏大人,此事还是得慎重考虑。” 许薇终于聪明了。 谈如花掏出一枚止血丹递给许薇,服过止血丹后,许薇面色这才好了不少。 “许姑娘这是认罪了?”夏风问。 许薇目瞪口呆,“我认了什么罪?”“恶语伤人罪。”夏风往前走了一步,“恶语伤人六月寒这句话许姑娘可听过?许姑娘方才承认你口出恶语,便是认罪。夜姑娘乃是凤羽勋章的佩戴者,她身在九州,为九州帝国带来荣誉,对于这样一个优秀 美好的姑娘,对于她腹中的新生命,你竟敢说出胎死腹中四个字, 许薇,你好大的胆子,许导师,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吗?” 对于许薇其他的话夏风充耳不闻,抓住认罪二字反攻过去。 许薇措手不及,瞠目结舌,一时之间全然反应不来。 “敢问夏大人,帝国法规,帝君之言,有哪一句提过恶语伤人罪?” 一道浑厚女声响起。 此声响彻皇城。 轻歌抬眸看去,屠烈嫣与一雍容华贵的女人走来。 那女人身着牡丹凤袍,梳着端庄的鸾凤髻,头上插满了珠钗,一支琉璃步摇,走起路时宝珠相碰,发出泠叮悦耳之声。 女人袍摆曳地,左手置于腹前,右手搭在小宫女的掌心,每一步都是绰约身姿,绝代的风华。 说话之人便是她。“她是帝君最喜爱的妹妹,当初的长公主,现在的九雀郡主。”柳烟儿道:“雀乃九州之守护,帝国之灵魂,帝君以雀赐名,意味着长公主在帝君心中的地位。九雀郡主是帝国最尊贵的女人,一生未嫁,但在 十几年前疯狂求爱……你的父亲。” 轻歌若有所思。 长公主是许流元的后台,看来,这事儿有点棘手了。 饶是给夏风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跟长公主争锋相对,那不是找死吗。 夏风低头,“并无规定。” “若是如此,你一字一声何为正义,你在欺负谁,你又在代替谁,你代替的是帝君吗?”九雀郡主眼眸如刀怒视夏风。 “过来。”九雀郡主朝许薇伸出手,许薇无比娇柔,缓步走向郡主。 九雀郡主看了眼许薇肩上的伤,沉下眸,愠怒,“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