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少部分偏执的人,会有特别的癖好,也容易陷入某一种极端的死循环之中。 譬如此时的寻无泪,第一次因轻歌前功尽弃,第二次沦为废人,几乎半只脚踏上了黄泉路,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在那种梦魇般的环境下,他怒火熊熊,愤恨之意滔天,最终,却成为了另一种感情。 爱? 并不是。 只是一种极端的象征罢了。 寻无泪走后,妖后瘫倒在偌大冷清的宫殿,微微睁大的双眸内流出两行清泪,最终,她发出近乎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哀嚎声。 一想到姬九夜极有可能出事,妖后崩溃到绝望,对姬月的恨意愈发的深了。 “妖莲!你生了个好儿子!” 近乎尖锐夹杂着可怕恨意的声音从咽喉深处蹦出来,妖后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可憎。 “长生,长生,啊……” 妖后状态失控,再度尖叫,“你与她踏入长生,独留我护妖域江山。我把你的妖域护着如此之好,你为什么不要我啊!”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败给那样一个不正不邪的女子。 说走便走,冷酷无情,他们追求长生,可她呢? 宫殿外,帝九君皱起眉头。 妖莲?魔君妖莲吗…… 妖莲生的好儿子! 帝九君蓦地抬眸。 姬王,会是妖莲的孩子吗? 妖莲与妖王的孩子,那姬九夜是妖后与谁的孩子? 帝九君悄然离去,身影渐渐湮灭在夜色里。 他必须把这个事情告知姬月。 倏地,一道黑影闪过,一只黑鹰发出可怕的叫声。 旋即,帝九君的去路被人拦住。 妖后站在帝九君前方背对着帝九君,漆黑的长袍曳地,似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她的背影纤细消瘦,强装出的雍容,周身衍生出丝丝寒意。 帝九君身体紧绷成一条随时可断的弦,四肢发冷,唇色都已渐渐白,“妖……后……” “九君,你是个好孩子,应该劝姬王悬崖勒马才对,怎能由着他胡闹呢?”妖后发出一道低沉的笑声,在夜里听来,帝九君浑身的寒毛都竖起,警惕的望着妖后。 妖后如同机械般一寸寸地转身回头看向帝九君,那双宛若淬了毒的蛇蝎眼眸,死死盯着帝九君。 帝九君不敢与之对视,连忙把头低下一言不发。 妖后冷笑一声,臂膀抬起随后放下,顿时,数道黑影掠来,架着帝九君离开。帝九君突地回头看向妖后,大喊:“妖后,姬王这一生已经够苦了,他为妖域做的事够多,为何不到此为止?就算你非他生母,亲手把他带大,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为了让你嘴角能出现一丝笑容而拼命 努力,就算如此,你也没有一点感动吗?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与姬月一同长大的帝九君自然清楚这么多年,姬月为了得到妖后的认可,付出了多少。 都是不为人知的艰辛。 听到帝九君的话,妖后站在树下,明月光将她面色映照的惨白如纸。 她的脑海,有一副画面闪烁。 有一次妖域被魔族夺去两地,她非常痛苦,小小姬月走来抱着她,小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膀,奶声奶气却是故作深沉:“娘亲不要伤心,你还有姬月。” 她生病时,姬月学着其他种族,以血入药,找人为她炼丹。 姬月很少哭,她几乎以为这孩子一向冷血,直到有一日她看见喝的醉醺醺的小孩儿,一双异瞳如宝石般在夜里会闪耀着某种光亮,双颊因酒后微微红。 他小小的一个坐在角落里,眼睛微红,硬是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他抱着一只小猫,委屈的问:“母后为何不喜欢我?是我昨日在练武场表现的不够好吗?还是我猎杀的魔灵不够多?母后说我眼睛很丑,要如何才能没了这双眼睛,可若双目失明,我又如何守护母后心底里 最重要的妖域?” 那一次,妖后的心有所动容。 她走到姬月面前,抱了抱他。 妖王宫,妖后回过神来,嘴角勾起冰寒的笑。 她始终无法忘记,当她把姬月送到魔族为人奴时,姬月绝望的眼神。 她真痛苦啊。 妖莲抢她男人时,她也是一样的绝望。 白月光凄惨。 妖后微微闭上双眸。 诸神天域。 次日,当轻歌醒来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尤儿与柳烟儿进入帐篷与她商议学院之战的事。 突地,轻歌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其余人皆朝轻歌看去,便见轻歌面色煞白,眸光颤动,身体抖个不停,犹如跌入悬崖找不到活命的希望。 姬月皱了皱眉。 轻歌这种状况,鲜少出现。 姬月拥住她。 轻歌颤巍巍抓住了姬月的手,“不见了,不见了……” “谁不见了?”姬月不解。 “我们的孩子不见了。”轻歌紧咬着下嘴唇,血魔空间内没有,虚无之境里也没有,就像是凭空切断了所有的联系一般。 柳烟儿有一瞬的怔忪。 血魔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