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仙母猛地抓住了旁侧婢女的手,再指着自己的眉间,厉声问:“这里,有什么?” “金莲……是金莲……”婢女慌张不已,手足无措,夹杂着哭腔颤声说。 长白仙母听到婢女肯定的回答,从婢女漆黑的眼眸里亦看到了自己的脸,和双眉之间的金莲。 她闭上眼,满身的戾气,一寸寸地转过头去,再次看向姬月,眼中盛满了凛冽骇然的杀意。 长白仙母再次高举双手,金彩重鼎赫然于头顶,这一方宝器大鼎,杀人无数,浸透了万年的鲜血。 “本座何曾遭受这等奇耻大辱,狂妄竖子,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鲛魔城!给本座死!”长白仙母能够冷眼旁观妖后的遭遇与结局,却忍不了这样的耻辱! 这抹金莲,会时刻提醒她,她是一个罪人。 在千族之间,在上三族三百个超级豪族里,她又如何抬得起头来? 而这一切,全部都要归咎于夜族的小子! 姬月一家三口立在玄关,风起时袍摆微动,皆是面色冷漠,不动如山。 一方宝器大鼎被长白仙母丢来,此鼎闻名千里,重如泰山,可将一座城池夷为平地,也是长白仙母出名的法宝之一。 宝器大鼎从半空划过,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愈发的大。砸向姬月几人时,姬月眸色诡异,暗藏风暴,正欲出手的刹那,一声苍老的暴喝响起,老祖宗掠至玄关,手掌拍向门楣,身子斜飞而去,一脚踹在宝器大鼎上。只见无比 沉重泛着金光的宝器大鼎折了方向,这一次竟然砸向了长白仙母,把高台压垮了,直砸在长白仙母的身上,把长白仙母压在高台的废墟里。 高台坍塌,尘烟四起,宝器大鼎下传来了长白仙母气若游丝的声音。 老祖宗与长白仙母俱为上三族的族长,实力不相上下,而今看来,明显是老祖宗更胜一筹。 失去了仙气相助的长白仙母,实力大打折扣,不如从前。 长白仙母一只染血痉挛的手从鼎下伸出了半截,不停地发颤。 “老祖宗,云神的部下,出了人命可不好。”夜族姑姑在老祖宗身旁低声提醒道。 老祖宗还保持着挂在门楣上的姿势,自以为帅气潇洒,踢完宝鼎时还吹了口额前散下的白发。 闻言,玩得尽兴的老祖宗屁颠屁颠地下来,连忙来到倒塌的高台里,一掌拍开了沉重的宝鼎,救出了被砸得伤痕累累的长白仙母。 长白仙母满面的血,咬了咬牙,恶狠狠瞪向老祖宗。 老祖宗无奈地道:“你说你这人,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了?” 听得此话,长白仙母再吐一口鲜血,正要喷向老祖宗的脸时,老祖宗连忙躲开,嫌弃地看着长白仙母。 老祖宗站在边沿旁侧,灰浊的眸暗闪一道精光。 一直以来,他都极其厌恶长白仙族。 梦族被屠后,老祖宗听说族长也死了,伤心欲绝,整整七日吃不下饭。 老祖宗一直有调查梦族之事,可惜毫无进展,甚至被各路人威胁便不了了之。 再往后,长白仙族顶替了梦族的地位,想到梦族是为他人做嫁衣,老祖宗便气不顺,夜夜扎小人,诅咒长白仙母。 轻歌欲离血舞楼时,魏伯、二号始终跟随在轻歌身旁,二号站在轻歌的一侧,回眸看向受伤的长白仙母。 长白仙母断了几根肋骨,脏腑有些破损,婢女将她扶起时,长白仙母恰恰望见了二号。 遥遥对视的刹那,长白仙母灵魂一颤,似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头疼不已,甚是炫目。 她为何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这样面黄肌瘦形如枯槁的女人,这万年里若是遇见,一定是过目不忘。 她完全想不起来了,脑子里的刺痛还在继续。 二号的眼神阴鸷如毒蛇,远远地望着长白仙母,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合在一起便是残酷的梦魇。 多少年了,二号不敢回想,一闭上眼便是遍地的血淋漓和那群人的屠杀,美好明媚的族人,都是砧板上的鱼肉,由他们宰割。 轻歌发现二号的不对劲,侧目看去,但见二号藏起了几近喷发的杀气。 “梦。”轻歌轻唤她的名字。 二号侧目望向轻歌,眸光微闪了几下,为轻歌理了理披风。 远道而来的千族族人们,在离开之前毫不意外的,都朝东陵鳕行了礼。 一堆人走至血舞楼门外,打算乘坐各自的轿辇和飞行灵兽离开鲛魔城时,淡淡的芬芳香味传来,似有百灵鸟的歌声响起。 古琴美乐如来天籁,响在四方,空灵而遥远,悦耳且动听。 风如丝绸轻纱拂过族人们的脸庞,闻者如痴如醉,眼前似烟似雾。 朦胧里,一个仙子乘坐轿辇前来,从天而降。 她出现的地方,漫天的红梅掉落,冷香味扑鼻。 轿辇停下,前后两侧载着轿辇的飞行灵兽,俱在烟雾光芒里化作了人形,是曼妙的姑娘们。 她从轿上走来,冷视一众的人。 纵是上三族的天潢贵胄,亦不入她的眼。 她径直朝前走,站在血舞楼玄关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