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爷有个三长两短,人生也就没了什么奔头。 一生所求,不是父母,就是儿女。 她年少任性离开落花城,亏欠了祖爷太多太多。 阎碧瞳紧紧地攥着祖爷苍凉的手:“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会。” 她会血洗七王府,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个活着的,哪怕其中有她的亲生父亲。 叩叩。 敲门声响起,沉浸于悲伤中的阎碧瞳和夜青天都没有听到,轻纱妖靠着门近,便将门打开了。 一个披着斗篷身材较为颀长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屋外的冷风叫轻纱妖打了个寒颤,茫然而戒备地望着来人:“你是谁!” “听说夜府长辈病重,我儿时在仁族待过,略知医道,可否让我看看长辈的情况?”他很有礼貌。 轻纱妖紧绷警惕的身体稍稍放松,便死马当活马医了,“爷爷,他想看看祖爷的状况。” 出了七王妃伤人的事,夜青天不得不草木皆兵,拦住了来人:“你到底是谁?夜府不欢迎无名无姓之辈。” “百里山海,小夜的朋友。”他说。 听到是轻歌,夜青天更加的悲伤:“是歌儿让你来的吗?还想瞒着她,没想到她神通广大,竟已经知道了。” 百里山海来到了床边,痛不欲生的阎碧瞳也没有反应过来多了个人,泪水打湿了祖爷的手掌,阎碧瞳哽咽轻啜。 “她有救。”百里山海说。 “有救?”阎碧瞳迅速抬头,“真的吗?” 百里山海点点头,拿出一枚丹药递给阎碧瞳:“她被海族的权杖族火所灼百骸脏腑,这是针对权杖族火炼制出来的救命良药。” 阎碧瞳接过赤红冒烟的丹药,塞进了祖爷的嘴里,死气沉沉的祖爷,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有光泽。 一粒小小的丹药,即可起死回生,恢复如常。 屋内等候的人惊喜不已,原来这个人,真的有几把刷子。 “你是歌儿什么人?”夜青天问。 百里山海没有急着回答,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默了半晌,说:“一个不起眼的朋友。” 他像是一阵风,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只是他把名字留下来了而已。 这一刻,夜青天犹如做梦般,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若非祖爷的情况好转,只怕他还以为从未出现过一个叫做百里山海的人。祖爷很快就醒了,来到四星夜府的还有熙子言,他阎碧瞳正在喂祖爷参汤,问了问夜青天的情况,夜青天对那个百里山海赞不绝口:“若不是那孩子,祖爷只怕……只怕… …诶……” 熙子言明了。 先皇旧府。 许多的人心里没底。 楼兰时常看向屏风,慕容川喉结滚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知道夜公子嚣张,可夜公子的嚣张程度也太恐怖了吧,连七王妃都敢碎了?瞧那架势,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慕容川躲在桌子底下,生怕神仙打架殃及了他这个无辜小虾米。 有些人看起来是个肌肉扎实的莽汉,背地里可能爱吃又胆小。 张离人执扇而立,眯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眸,眉梢轻压,唇角沿着好笑。 扮老虎吃猪,每个人都想,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轻歌在贵妃榻上睡了去,龙释天、柳烟儿一剑一刀交叉架在了七王妃的脖颈。 利刃扼喉传来的凉意叫七王妃阵阵发寒,连口水都不敢胡乱吞咽,生怕留了个道口子。 她一生高贵风华,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七王妃痛苦而忐忑地望向了屏风。 仕女图的屏风,倒映着贵妃榻和轻歌的轮廓,她毫无睡意,睁开的眼一片猩红。 祖爷…… 记忆里的外婆,一个严格又和蔼的长辈。 砰。屋门打开。 轻歌沉着眸,等待着熙子言的回答。 “祖爷没有事,身体健康。”熙子言道。 屋内的人都松了口气,七王妃却是疑惑了。 轻歌自屏风后走来,浅红的长衫懒懒散散地挂在身上,一截冷白的玲珑锁骨露出,散发着窒息的诱惑。 那是犯罪。 楼兰眸子一缩,旋即摆动着两侧的马尾发梢看向了别处,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直念:非礼勿视…… 那把扇子在轻歌的手中很有邪性,是别人摇不出来的风流韵味。 七王妃讪讪地道:“夜公子,她没有事,她很好,我可以走了吧。” 轻歌顿住,居高临下地望着七王妃,神情淡漠似一块冰,甚至比冰还冷。 七王妃坐在地,仰头急切地看着轻歌。 轻歌垂眸望她,忽而一脚踹向了七王妃的脸。 “啊。”七王妃尖叫一声,翻滚在地,疼得直不起腰了。 突如其来的一幕,叫所有人震惊。 此刻的公子,比野兽还凶悍冷血。 她的眼里,是遏制不住的暴躁。 屋门敞开,七王妃的手搭在门槛上,想要往外面爬。轻歌残酷一笑,意念轻动,两扇门合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