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躺在地上,虎口发麻,又很疼痛。 她睁大的美眸倒映着斩星剑的寒光,在张师姐的威压之下,斩星剑快要碰到她的面门了。 她丹田内的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全部枯竭,和本源师的战斗,每时每刻都要输送出海量的玄灵力,根本就不够用。玄灵力的枯竭,只会导致这场战斗结束的更快。越段挑战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正因为如此,当初祭天仪式明远山庄,金缕台上,东洲出现了好几个越段 挑战的修炼者,才会引起世人的震惊。 张师姐的凌寒刀和法宝,像是千万斤重的高山压下,再有超强的本源精气疯狂排挤楼兰,楼兰甚至不能正常呼吸。 她整张脸都是涨红的,嘴里汩汩地流出鲜血,睚眦欲裂,痛不欲生,她却还在坚持,若不用用尽全力,必会丧生于此。 楼兰含血的唇齿轻启,像是刻骨的恨,满腔的怒,一字,一字说:“长——白——仙——族!” 她曾梦寐以求的宗族,是她心中的希望,她崇拜着那个叫做姜如烟的女子,期待着在超级豪宗的弟子生活。 可她没有想到,一个外门弟子,就断绝了她的希望。 从此,楼兰再不入长白仙,万里江河自有她剑客星。 “垂死挣扎的一条咸鱼。”张师姐可怜地看着楼兰,叹息又摇头,言语神情里极尽嘲讽,旋即又露出了夸张至极的笑! 楼兰的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用完了,张师姐的刀压着斩星剑的利刃,靠近她的面门。 楼兰闭上了双眸,眼梢落下一滴泪。 我本不能,护不住公国,谈何宏图志向,谈何长白仙! 楼兰发髻间的枯叶蝶,凄美清寒。 她啊,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见到女帝呢,可惜命丧岛屿,只好黄泉路上等八十年了。 贺兰春唇角蔓延开的笑,夸张冷血,她嘲讽地看着放弃挣扎的楼兰,摇了摇头。 倏地,黑墨色的烟雾犹如洪水猛兽般从远处而来,速度快到极致,转瞬就逼近了此处。 浓雾的烟色里,一道身影飞掠而来,像是措不及防的一道闪电,宛如天边的一抹流星。 她自刀下过,刹那间,烟来,张师姐只神情一个欢呼,就感到手下无力,因为惯性手中的刀猛地劈在了岛屿的平地上,险些还因此摔了一跤。 细看,她的刀下已无楼兰身影。 张师姐感到匪夷所思,眸色浅浅一缩,定睛朝此处看去,扭头之时,在右侧看到了一道背影。 红袍,如火。 她单膝跪地,头戴冠玉,怀中抱着马尾垂地的少女。 少女心中念着女帝之名,眉间染着无望的愁,等待着死亡到来的她,却在冰冷的凌寒刀下,疾冲的风里,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冷香扑鼻,楼兰猛地睁开了眼,错愕骇然地看着少年的侧脸,轮廓完美好似画师手中最完美的作品,她倨傲的神色,清绝冷峻的眉眼,只有四周的冷风才能靠近她。 她的肤色比女子还有细腻冷白,坚毅的眸望着前方的深渊,良久,才缓缓低头:“如何?” “我没事。”楼兰摇了摇头。 “怎么自己来了?为何不告诉我?”轻歌冷声问。 难以想象,她若是再来晚一步会怎么样。 方才抵达这座岛屿的时候,她先让火雀鸟和九尾血鸾去查看了了这片资源矿的底部。 好在,赶来了。 “皇姐!”阿柔含着泪被柳烟儿扶着过来,一侧,被楼兰派去前方打探消息的十三皇叔也赶来了,看着口中还在流血的楼兰,忧心忡忡。 楼兰靠在轻歌的怀中,却似听不到了天地间的声音。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情愿死在这无尽的温柔里,即便深渊也是天堂。 “说。”轻歌愠怒,轻轻拧着眉。 她在展现她的情绪,告诉楼兰,她生气了。“我不想麻烦你。”楼兰低着头诺诺地说,唯独在夜公子面前,嚣张而不可一世的楼兰才会像一只温顺的猫儿般听话,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该是理直气壮,可她心虚了, 慌了,怕公子因此生气。 “本公子像是怕麻烦的人吗?再有下次,你若想找死,本公子直接给你一剑,何必千里迢迢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死?” 轻歌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的楼兰抿着唇,如受罪的小媳妇。 十三皇叔干咳了声,阿柔心疼地看着楼兰,楼兰身为无量公国年轻一代中绝顶的天才,一直都是骄傲的,还没被人这般凶过。 公子平日里最是怜香惜玉了,这会儿,一张嘴跟淬了毒一样,谁都不敢上前劝解,生怕触了公子的霉头。 “哦。”楼兰是个受气包。 “听见了吗?”轻歌再问。 “楼兰知错了。”楼兰郁闷着,心里却是暖暖的。 轻歌将其放下,珍贵的疗伤丹药随手一掏,说给就给,抛向了楼兰。 楼兰接过丹药啃萝卜似的吃了,偶尔才敢朝轻歌看几眼。 张师姐握着凌寒刀,稳住了身形,看向了黑烟汇聚处的轻歌:“这是何人?” 贺兰春走过来,狠狠地看了眼柳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