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数年以前的事情了。 至今为止,姬月都忘不掉。 当他看见心爱的女子,被关在囚笼里的画面。 寻无泪拿着染血的铁棍,往里面疯狂地打。 坚硬牢固的囚笼,甚至都被打歪了。 她在笼中凄美的笑,即便都遍体鳞伤了,还希望他好。 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的女子。 梅卿尘不愿守护,他来。 他懂她的好。 而提及此事,轻歌只想起那一日,骄傲的妖王为了她,不顾众人的反对,不在乎自身的尊严颜面,一意孤行地屈膝跪下。 轻歌唇角含笑,依偎在姬月的怀中,与他十指相扣。 满殿寂静,天地无声,这浩瀚的长生界,仿佛都沉浸于平静宁和之中。 妖莲眸光微闪,深深地看了眼轻歌。 姬月热泪盈眶,沉吟许久,再次昂声道:“四星大陆,落花城,而今的三千世邪殿鬼王墨邪,曾中落花毒。” “毒性发作,城中医师断定他已死亡,就连其父母都放弃了。” “那时,她才承受了一次浩劫,匆匆赶回,以自身之躯扑灭大火,用珍贵的十粒神级真元护住了墨邪的命脉。” “她只是一名炼器师,她不懂炼药。当时的四星,无数炼药师,无一人能治好墨邪。” “她心灰意冷,却又坚定如铁,她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炼药之路,克服了重重困难,才有了如今三修的天才。” 姬月拂袖,狭长的剑眸暗暗扫视着一众的人,“扪心自问,在座的诸位,愿意以葬送自己修炼前程为代价,去救一个将死之人吗?” 没人回答姬月。 没人敢肯定。 生死利益面前,人的嘴脸总会发生狰狞的变化,将自私演绎得淋漓尽致。 姬月再道:“不久前,她的长辈,爷爷夜青天病重时,她舍下自己七十九年的寿元,只会救一个病重的长辈,直到她自己只剩下一年的寿元。” 话已至此,满殿诸神再看向轻歌的目光,多了些敬重与钦佩。 姬月所说的三件事,他们兴许连一件都做不到。 舍生取义,何止那么简单。 人人自危的时代,都在想方设法保全自身,谁还会去在乎他人之死活呢? “为了爱人,朋友,亲人,她愿随时豁出生命。身为母亲,她时刻教导着姬晔,让姬晔成为有责任心的魔君。” “身为帝王,不论发生了多少次的浩劫,即便是在堕魔的状态,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国土与子民。” “试问,世上有几个为帝王者,哪个会在部下死亡后伤心欲绝?纵使落几滴眼泪,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而她!” “超神兽白虎是她的朋友,白虎牺牲自身,保全联盟帝国。她看着再也回不来的白虎,痛苦到身上燃起了悲伤的火焰。” “我和晔儿去的时候,名为悲伤的大火快要焚烧掉她的身体。” 姬月眼眶微红,心疼地看着轻歌,“是啊,世人都在说,她夜轻歌多有福气,能被长生青帝看中。”“但我认为,是我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青睐,能走进她的心中。”姬月缓声说道:“老实说,我身为她的男人,从未保护过她。是,我一怒之下灭族了,那又如何呢?在灭 族之前,她已经受到了伤害!在灭族之后,还需要她交出神格为来抵罪。” “她的身旁环绕着那么多的青年才俊,哪个不比我好。” “我不过是世上最无用的男人。” “我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我看她受罪受苦,却无能为力,我也只能惺惺作态地心疼。” 说至此,姬月的眼眸越来越红,像是在隐忍遏制着某种极致的痛。 轻歌紧抿着唇,缓缓地垂下了双眸。 看啊。 这便是,她永远坚定的原因。 这就是她的男人。 知道她的痛,清楚她的好,为此,拼尽全力。 轻歌唇边的笑意愈发浓郁。 得夫如此,此生何求? 清渊神呆了许久,问:“悲伤之火只在神话中出现,一旦出现,无法扑灭,那火是如何消失的?” “是我爹让它消失的。”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响起。 清渊神这会儿才注意到了姬晔,他的孙子。 兴许,他早就知道姬晔的到来,只是不愿承认。 毕竟夜轻歌和姬月还没有完婚,放在这个时代,是名不正言不顺。 对于清渊神的冷漠,小包子倒不是很在意,咧开嘴笑得灿烂,尽显天真无邪。 他水滴滴的眼眸直视清渊神,与姬月的模样如出一辙,只是比较圆润可爱,没有那么多的邪戾。 “你爹怎么让它消失的?”清渊神问。 “我爹哭了。”小包子回:“我爹眼泪,扑灭了悲伤之火。”“够了吗?”妖神冷视清渊神,“她为部下悲伤,可见是仁君。她为长辈付出寿元,可见是个孝女。她有朋友两肋插刀,可见重情重义;她的悲伤之火因阿月熄灭,可见情比 金坚。这样的好女子,一旦错过,千金难换。” “兴许,你现在已是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