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九辞冷不丁开口:“抱一下我妹,应该可以的吧?” 莫忧无奈的笑了。 这厮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莫忧身子往后靠,紧密贴合着九辞的怀抱,轻闭上眼眸,笑意从扬起的唇角渗透而出。 她啊,除了宿主以外,还要好好保护这个只属于她的男孩。 分明那么的幼稚,行事说话,稚气而冲动,可她那么的爱,爱到忘记自己是梦族的族人这个身份。 …… 轻歌驻足原地许久,将八荒符文攥得发皱。 隔着那么远,她都能感受到九辞和莫忧的幸福。 轻歌苦笑一声。 一百零八陆。 一百零八噬魂钉! 她早就该猜到的不是吗? 但这太匪夷所思了,她从未往这边想过。 一根噬魂钉,对应一片位面,在深渊天劫降临之际,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除了噬魂钉以外,还要将九辞的整条脊椎骨,沿着噬魂钉的轨道分裂开一百零八根才行。 轻歌有种极为压迫的窒息感,这数年来,她发了疯,拼了命,想要驱散眼前的迷雾,逃出注定的命运。 但她还在冥冥之中,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噬魂钉…… 噬魂钉…… 轻歌满脑子只有这三个字。 她的哥哥,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为何还要如此对他? 轻歌情愿从未得到过八荒版图,在责任子民与兄长之间,她该作何抉择? 爷爷外婆,四星亲人,部下朋友,都在联盟帝国。 不—— 她决不允许! 轻歌的喘息声忽然加重,狠狠用力地攥着八荒符文,迈步走进了英勇阁。 第一栋阁楼的大厅中央,张离人、裘清清以及拥有火瞳的云月霞等天机师们正在紧急会议,探讨天劫之事。 张离人的天机实力最强,坐在主位之上,正对着紧闭的门。 忽然,一双檀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大厅的天机师们俱朝两门之间看去。 轻歌站在门槛外,身后的火光将她的身影拉得极长,她沉着一张脸,目光冰冷地望着张离人。 “女帝?”云月霞起身,诧异:“你这是……” 轻歌无视掉屋内旁人,眼眸死死地盯着张离人看,两行清泪滑过脸颊,她哽咽着问:“张国师,你可有瞒我?” 面颊两侧的泪水,汇聚在下颌,凝为泪珠滴落在地。 她满目痛苦,一手扶着门楣,身如细柳经不起风的摧残。 张离人心脏猛颤,与裘清清对视一眼,不动声色道:“女帝,可是出什么事了?” 扶希迈开了腿小跑过来,踮起足尖,捻着衣袖擦拭掉轻歌的泪痕,“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小希看着好难过。” 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外溢。 满屋天机师,都已怔愣。 这个像孩子一样泣不成声的姑娘,哪还有九五之尊的仪态? 她像是受了委屈,痛不欲生。 云月霞的心更是揪着疼,要知道,她在夜轻歌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女孩。 那时的夜轻歌,唯唯诺诺,总是跟在北月冥的身后,脸上有一块紫红色的胎记。 世人都说她丑陋不堪,但云月霞寻思着明明很可爱。当然,俩人真正有交集,是从一场盛宴开始的。那时,虞贵妃即将落马,这姑娘站了出来,侃侃而谈,竟将局势扭转,最后是她被废后。她从未怨过这个丫头,心知肚明 的是,皇帝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她这个旧爱。 她原想着青灯古佛常伴此生,那一日,夜轻歌无意走入她的寝宫,俩人竟如知己般畅聊。 她成为一名天机师后,甘愿辅佐夜轻歌,为其赴汤蹈火,解双重命格星的煞气,再破神罚之局。 云月霞就像是家中的长辈,对夜轻歌更多的是关爱。 她慌慌张张走来,拿着帕子,擦去轻歌眼尾的泪,温和地问:“歌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们都能为你解决。” 轻歌的眼睛直视坐在主位的张离人,“张国师,你可曾瞒我?” 张离人闭上眼睛舒出一口气,而后睁开,走了过来,单膝跪在轻歌面前。 他看清了轻歌手中的东西。 八荒符文! 原来如此…… 张离人低头说:“张某罪无可赦,还请女帝赐罪。” “你承认了?”轻歌问。 张离人道:“是。” “八荒符文,不曾欺我?” “是!” “我的血肉至亲?” “是!” 轻歌双腿一软,往前栽倒。 “女帝!” 众人惊慌失措,连连伸出手扶住了她。 轻歌眼中含泪,仰头大吼:“啊!” 扪心自问,她也曾改邪归正,九辞的映月楼都开始日行一善了,为何还不放过他们兄妹? 二十年的短暂相逢,迎来的是灭顶打击? 若早知如此,她情愿从不相认! “咳……咳咳……” 轻歌身子颤了几下,咳出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