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风扫着落叶,在耳旁溅起哗哗沙沙的声响。 BACK回来的第一刻,董学斌的眼神还是落在黝黑青年脸上的,只不过角度稍稍有些细微的变化。黝黑青年的父亲跟后面店里招呼着几个买鱼虫的客人,背着身拿网子捞东西。周围也没那么乱了,只有几人安安静静地围观着,低语地讨论着董学斌挑的鸡心核桃能开多少mm。 “不要了?刚不是说好八个了吗?我们这儿可退不了钱啊!” 董学斌立刻明白了这是哪个时间,一顿,道:“其余的你没下刀呢吧?” “那也退不了,一会儿买一会儿不买,你涮我玩呐?”黝黑青年反感地瞥了他一眼,八百块钱的开门红眼看要变成两百,这让他很是来气。 董学斌笑着一点头:“行,那你别削了!” 黝黑青年眼一瞪,“那你自己拿回去削?好啊,八个都给你,反正钱是退不了了。” “你们做生意的就这个态度?”董学斌也不生气了,呵呵一笑:“我懒得跟你说了,那八个核桃你装回筐里吧,这些鸡心核桃青皮总共多少你给我数数,加在一起算个价钱,我都要了!” 黝黑青年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着?都要?”嘿,这人有病吧? 周围一看热闹的人诧异道:“这是要干嘛?买这么多?自己包树去好不好?” 董学斌没理他,蹲下腰自己数着,“一……二……三……四……五……”片刻,董学斌和黝黑青年都数出来了,一共202个。董学斌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从包里翻出了昨天从银行取的两万块钱,从中抽出六张钞票,把剩下的扔过去,“我刚还付了八百的,数数够了吧?” “……行,正好!”黝黑青年乐得跟什么似的,心说今儿生意顺啊,碰上一冤大头! 董学斌瞅瞅他,弯腰将筐整个抱起来,“筐送我了啊?”董学斌清楚别人在想什么,呵,也不知谁是冤大头! “没问题,没问题。”黝黑青年假热情地招招手:“慢走啊,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嘿嘿……” 看着董学斌悠闲离去的背影,不仅是黝黑青年一人,周围几个玩主儿也觉得董学斌脑子有毛病,前会儿要买,后会儿要退钱,再后会儿又全包圆了,十几秒钟内变了仨主意,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另边。 董学斌怕被黝黑青年发现追过来,就没等公交,忙打了辆车回了和平街北口。 一进家门,董学斌将筐子往客厅茶几上一撩,脱掉鞋子,兴奋地把自己摔到沙发上仰巴脚儿躺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捡漏吧?没想到我也有能捡漏的一天!哈哈!对了!快点开青皮吧!看看出不出的了四六的狮子头!两百多个啊!运气再差也应该有一个两个吧?” 自家卫生间内。 董学斌不想青皮的汁液弄到手上,否则那黑乎乎的颜色几个月都下不去,就戴上了老妈上次刷厕所时用的胶皮手套,在水龙头上洗洗,旋即拿来一把水果刀和旧牙刷,搬了塑料小凳子一坐,摸起一枚青皮果子小心地在外皮上来了那么一刀。不知是刀子不快还是皮太厚的原因,董学斌削得很吃力。 一刀…… 两刀…… 三刀…… 足足三十多刀才把第一个青皮削好。 捡起旧牙刷一冲水,吃力地将核桃缝隙中的果肉刷掉。 十分钟过去了,一个矮桩狮子头出现在了董学斌左手手心里,回到小屋从写字台抽屉里找出一把大学时用的塑料尺子量量,还不错,41mm的。董学斌嘴上一乐,把狮子头放好,回到厕所激动地再拿起一个青皮削。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的,万一黝黑青年之前削的两个核桃恰巧是放错了的狮子头,而其他那些依旧是鸡心核桃,他可就亏大发了。 矮桩狮子头! 矮桩狮子头! 还是矮桩狮子头!! 连续四个都出了同样的玩意儿,董学斌悬着的一颗心才是彻底放了下。 这时,旧牙刷经不住磨蹭,刷毛已然“劈”了,再没了力度,董学斌只好扔掉它,翻翻找找了一通,最后从鞋柜子里拿出一把刷鞋的硬刷毛刷子接替牙刷的工作,坐回卫生间,削啊削,刷啊刷。 这一下午董学斌都没干别的事儿,专心削青皮。 七个…… 九个…… 十三个…… 一边削董学斌还一边祈祷,出个四六的吧!出个四六的吧! 第二十五个……42mm的,无瑕疵。 第二十九个……40mm的,无瑕疵。 第三十六个……44mm的,有虫眼。 第四十一个……39mm的,有阴皮。 董学斌浑然感觉不到疲惫,也不觉这是件很枯燥的事儿,抱着一颗无比期待的心,他反而认为削青皮非常有意思,越弄越熟练,慢慢的,一个青皮已经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开出来了! 滴滴滴,IPHONE4响了几声——是短信息。 董学斌擦擦手,指尖往屏幕上一按,是瞿芸萱发来的信息,说晚上单位有事不回家吃饭了。董学斌回复了一个“知道了”,然后转头看看表,用胳膊肘抹抹脑门上的汗水,一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