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外面暴雨连连,车内则一片沉默。 董学斌听得后面的月华区长没了动静,兀自坐了会儿后,也实在受不了身上这湿透了的衣服了,太难受,于是解开了上衣的扣子,将衬衫反复拧了拧,搭在挡风玻璃下面,又犹豫了片庶,这才把耿月华早上借给自己的那条裤子给脱了下来,拧开,最后才脱鞋脱袜子。 董学斌已然身无一物了。 “您的衣服……” “怎了?” “我给您拧干铺平?不然明天干不了。” 只”,嗯。” 见她同意,董学斌就一侧手,将旁边座位后背上搭着的衣服拿在手里,狠狠一拧,又脸红地抓起两条短款肉丝袜,小心控干水,慢慢给它们分别平铺在了座位上和靠背上,这样晾干得快一点。 “小董。”后面在叫他。 “噪,您说?” “车里有没有被子或者其他衣服?” “出来的急,连伞都没带,衣服也…” “啊嚏!”她好像真感冒了。 董学斌是叮,恰香惜玉的主儿,也没工夫和她吵什么架了,马上道:“前座俩垫子湿了,后排座儿上有个长垫子,绒的,您凑合盖一盖?”那垫子其实就是坐人的,宽度有限,因为连体两个座,长度还凑合,勉强也能凑合一下了。 只”,嗯。” 稍身的声音传来,好像盖上了。 “您觉得怎么样?” “嗯。” “能盖就行。” 董学斌这边却什么也没有,冻得直哆嗦,还有些紧张,生怕耿月华从后面座位缝里看到自己,他可什么都没穿。唉,瞧这事儿闹的,车子也不知是电瓶坏了还是哪儿出了问题,整个儿瘫痪在了小树林,连空掉电源都没有,根本没法取暖,只能抱着膀子这么生扛着,不是个事儿呀。 夜越来越深。 车里的董学斌也越来越冷,他甚至可以听到后面耿月华吸冷气的声音,想来她也不暖和吧。 忽然,后座传来些动静。 嘎吱,似乎有人坐起来了,紧接着董学斌余光边上黑影一闪,好像是一只手臂将靠背上的衣服拿走了。 “您干吗?”董学斌没敢回头。 “..出去一下。” “出去?”董学斌目瞪口呆,“这雨大着呢,您出去干什么啊您?这不是自己作……哎呀,别别。” “睡你自己的!用不着管我!” “可是您上哪儿啊?这要出点什么事儿,回去我怎么交代?” “我说了不用管!就这样!” “不行!真不行!” “称有完没完!?” 董学斌回头的时候,耿月华已经把衣服简单套上了,穿了一件西装外套,却并没有穿裤子,外套下摆那条浅红色的蕾丝内裤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董学斌却无暇欣赏,刚要伸手阻止,耿月华已经不由分说地拉门下了车,手挡在眼睛上面,闭着嘴冒着雨一路大步朝树林深处走去。 直到这个时候董学斌才有点明白了,他本以为月华区长是受不了了,所以想自己走回去,但她没穿裤子,明显”,… 这是憋不住了,要去厕所? 嗨,你早说呀你,那我还能拦着? 董学斌一拍额头,自己还真傻,可不是么! 人家月华区长虽然有着“黑脸区长”的名号,但怎么也是个女人,这种话不好开口,而且跟车里面也没法解决,总不能当着董学斌的面,蹲在车上拉开门,对着外面解小手儿吧?那样也太不雅了,关键是人家不可能让董学斌在旁边看着,就算不看,听着那哗哗的声音也太那啥了啊。 不知不觉,三分钟过去了。 董学斌见耿月华还没回来,不禁皱了皱眉,快速将裤衩穿上,又套了一件没干的衬衫,不太放心地顺着车窗往外看看。 黑乎乎的一片树林,并没有看到月华区长的身影。 怎么还没完?她平时办事儿不是挺速度的吗?这是跑了多远啊? 董学斌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拉开车门,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大喊道:“月华区长!月华区长!” 没人应答。 看来真是走远了去解手的。 董学斌槎搓手,想去找一找她,又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到时候反倒把耿月华给惹急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当然知道耿月华脾气不太好。 怎么办?去不去? “..啊!” 他正纠结呢,蓦然,一声女人的痛呼在林中响起! 董学斌脸色大变,慌忙推门下了车,顶着瓢泼大雨就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月华区长!您怎么了!?” 林中有雾,看不太清前面。 董学斌也顾不得脚下了,跌跌撞撞地一路前冲,终于,在一颗大树旁看到了靠在树干上的耿月华。此刻的月华区长一口口例吸着冷气,半弯着腰,双手死死捂着大腿根附近的一个地方,脸色有些难看! “有人?”董学斌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谁?” 耿月华黑着脸吸气道:“有蛇!” 闻言,董学斌大惊失色,“蛇?咬你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