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医院的夜,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外面走廊里一片静谧,区委书记的病房也是。 病床上,耿月华似乎睡下了,半盖着被子静静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眉头微微锁着,好像在月华脸上总也找不到笑容,每天都是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是蹙眉就是板脸,也不知道有多少烦心事。反观董学斌,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旁边看着他,腰酸背痛腿抽筋,哪儿哪儿都难受坏了,都坐了小半个小时了,月华也不让自己回去,今儿晚上真得跟坐一宿了? 突然,脚步声渐近。 不多会儿,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拧了拧,反锁着呢,没拧开。 董学斌身子一紧,立刻看过去,屏住呼吸一声也没吭。 “姐?姐?”外面是耿新科的嗓音,咚咚敲门,“你怎么锁门了?睡了吗?” 外头,林萍萍急切道:“新科,咱姐都睡了,你干什么啊。” 耿新科道:“我看看她有事没事啊,万一她难受呢。” “不会的,如果有事情监控仪上会显示的。”林萍萍好像在拉他,“别敲了,让咱姐好好休息吧。” 这时,耿月华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对着外面沉沉道:“我没事,你们早点儿回去!” “没事就行,姐,你就别管我们了。” “我这儿不用陪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 “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爸妈交代我了,让我守着你。” “是啊姐。我们就在外面等着。”林萍萍道:“有事儿您叫我们,没事儿的话我们也不进去了,您好好休息。”董学斌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耿月华懒得说了,“……随便你们吧!” 脚步声一远,俩人似乎又回了远处的长椅上。 病房内,董学斌低声苦笑道:“合着你刚才没睡着啊?” 耿月华冷淡道:“不困。” “那你不理我?害得我干瞪眼了半天,你可真行。” “我干什么要理你?” “那你干啥叫我留下?” “我没叫你留,是你自己愿意待着的。” “得得。我这是有理也没处说去了我,女人啊。太什么了。” 耿月华沉目看看他,“你要是对我有意见,门就在那里,你自己走出去,不用跟我这儿拐弯抹角!” “你瞧你瞧。又生气。” 耿月华呼了口气,瞅瞅他,“扶我去卫生间。” “嗯,那你慢点儿。”董学斌赶快伸手扶她,搀着她坐起来,并且体贴地给她穿上了拖鞋。 耿月华吃力地下了床。脚步蹒跚。 董学斌一看,忙道:“不成不成,还是用尿壶吧。” 耿月华脸一拉,“你再说一遍?” “咳咳。可是……要不这样吧,我抱你去,你自己走真不行。” 她没言声。 董学斌问,“我抱了啊?” “手在你自己身上,用得着问我吗?” 董学斌也不生气,一搂她的腰,慢慢将她横抱在胸前,一步一步挪进了卫生间里。用脚踢下马桶圈儿,然后才满头大汗地将耿月华放在上面。累啊,月华的体重可不比慧兰。黑脸书记的身材还是很丰满的,入手全是肉呼呼的,此时董学斌臂弯和胸口上也还残留着那肉嘟嘟的触感。 然后,卫生间里俩人就大眼瞪着小眼。 董学斌询问道:“我给你脱……裤子?” “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那就上吧,怎么了?” 耿月华不说话,冷冽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 董学斌明白了些,一拍脑门,“那我先出去,好了叫我。” 悉悉索索几声,哗哗的水声便一**捡了起来。 董学斌听得很心热,在门口紧巴巴地竖着耳朵。 五分钟后,厕所里传来月华的嗓调儿,“小董。” “嗳。”董学斌开门进去,就看到耿月华正扶着墙上的瓷砖艰难地站着,睡裤并没有提得特别好,腰上的一点儿位置还露着一缕暗红色内裤的蕾丝边,看上去很成熟很诱人的感觉,他不禁咽咽吐沫,“好了?” 耿月华一嗯。 董学斌就再次抱住她,满流浃背地将她放回床上,“呼,那你早睡吧,我就在旁边陪着你。” “……噢。” “对了,这里有热水吗?” “二十四小时的。” “那我借你卫生间用用?想洗个澡,全是汗了。” 耿月华一看他,翻翻身侧过脸去,“这又不是我家,愿意用你就用。” 董学斌咳嗽道:“那你牙刷跟毛巾,我也得用一下,行吗?” 耿月华不耐烦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多话?你觉得行就用,觉得不行就别用,哪儿有那么麻烦?” “好好好。”董学斌哼了一声,“那我用了啊!” 耿月华侧身睡觉,顿了一会儿,蹙眉看了他一眼,“小董,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太严肃了?” 董学斌一愣,道:“呃,也没有。” 耿月华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跟你生气,也不是在跟你发脾气,我从小到大就是这种说话方式,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