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三点多。 成刚县,第一人民医院。 外面风还在刮,打在玻璃上震得玻璃嘎吱嘎吱地晃动着。 病房里,谢慧兰在确认孩子没事后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在之前reverse的作用下,慧兰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有了血色,董学斌则在身边一刻不离地陪着她,拿毛巾给她擦脸,帮着护士一起给慧兰换药,看着妻子手上带着血的纱布和身上的一些擦伤,董学斌眼中很是心疼,宁愿把这些伤全都换在自己身上。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妻子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啊,董学斌真是心疼坏了,心里面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了。 母子没事,董学斌的心思也腾出来了! 刚刚慧兰的下属看成刚县领导的眼神都不对,董学斌知道里面肯定有事儿,立刻站起身走出病房。 门一开。 廖一民和汾州市教育系统的人都在走廊里站着呢。 “董县长。” “董县长。” “怎么样了?” “谢市长醒过来了吗?” 一阵七嘴八舌,汾州市的人都很关心谢市长的伤势。 董学斌对他们道:“醒过来了,刚又睡下,基本上没事了。” 廖一民心有余悸地擦了把额头的虚汗,“幸好啊,我就说谢市长福大命大肯定能挺过这一关。” 董学斌感谢道:“劳你们费心了,也谢谢大家了。要是慧兰晚送过来一会儿,车开的慢一会儿,孩子可能就没了。” “瞧您说的,我们应该的。” “是啊,董县长您千万别客气。” “反倒是我们,没护好谢市长。” 这个功劳,汾州市的几人可不敢领。 董学斌看向他们。“慧兰到底怎么摔倒的?” 廖一民沉默了,后面几个干部和科员则也变得有些气恼,看了看旁边找人。却都没有说话。 董学斌问:“怎么了到底?” 廖一民道:“去旁边吧,我跟你说。” 董学斌心中沉了沉,更觉得事情不一般了。 他们找了走廊尽头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停下来,廖一民看着董学斌欲言又止,表情也不太好。首发 “说吧廖局长。”董学斌道。 廖一民便娓娓道来,“中午我们跟浈水县吃过饭,谢市长想抓紧时间调研,就让吕副县长送我们走了,直接来了成刚县联系了当地教育系统的官员,带着我们一起调研了他们县重点二中,二中是新建成几个月的学校,旁边挨着的据说是成刚县也新建成的县委大院。不过还没建完,已经在后期施工了,今天风大停了工,工人都休息了,只有李志新这个县长和这个工程总指挥部的几个领导在视察。谢市长和我们调研完学校就准备回去了,可出来后却跟新县委大院外面看见了李县长他们,碰见了,总要打一声招呼,谢市长便和他们聊起来。” 董学斌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进了大院里面一些,李志新给谢市长介绍了介绍大院的修建。我们没进去,都在门口等着。”廖一民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怪我们,当时要是跟进去的话,可能也……” 董学斌眯着眼道:“慧兰被绊倒了?” “不是绊倒的!”旁边一个干部忍不住插话了,很气愤。 廖一民也吸气道:“当时风本来都小了一些,没什么了,约莫三四级的样子,不是特别大,不然大家也都上车了,不会留在大院里,可想突然间刮了一阵大风,大约得六七级的样子了,甚至更大,那是施工现场,沙子一下就扬起来了,远处成刚县的领导干部也都准备往出走了,但新县委大院的主楼上突然有一些施工材料被大风吹下来了,有两块板子,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材料,要是没风的话本来这些东西会落在楼底下的,砸不到人,但风一吹,尤其那两块板子直接就滑着风朝成刚县的人砸过去了,板子可能不重,可那么高的楼加上风吹的力量绝对也够呛了,砸一下不死也得重伤,板子可是横切向他们的,还有不少施工坠落物。” 董学斌眼一紧,“慧兰也在底下?” 廖一民道:“谢市长是在那边,可风刮的一刻可能是怕风把孩子吹着凉了,谢市长就捂着肚子往后退了,按照当时的落点好像砸不到谢市长的。” “肯定砸不到!”一干部道。 另个科员道:“没错,我也看到了!” 一人也嗯道:“谢市长不在那几块板子的落点上!差着六七步呢!” 廖一民道:“对,但成刚县的人很危险,坠落物都是刮向他们的,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几句什么‘快躲开’‘保护李县长’之类的,成刚县的人就呼啦一下全都往后跑了,李志新跑的也很快,都慌了,我们看谢市长那里是没危险的,想着成刚县的人肯定也得护着谢市长一起出来,就都没过去,其实就算过去也来不及了,我们在院门口,隔着好几十米呢,根本赶不及。” 董学斌脸已经越来越沉,“接着说!” 廖一民咬着牙也骂人了,“结果风沙太大,能见度很低,这帮成刚县的混蛋居然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后还在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