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也没有亏待过姚瑶,我们也从没对姚瑶说起过她的亲生父亲。但我们夫妻两人是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我很惊讶,但惊讶之后又觉得很合理。 我一直都怀疑我父亲早就知道姚瑶不是自己的女儿,也知道蒋怀秀在外面的猫腻。但他装糊涂,且愿意留遗产给他们……难道蒋怀秀说的是真的? 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我不相信!如果是那样,我爸为什么要带我回姚家?为什么要承认我是他女儿! 我告诉你蒋怀秀,就算我爸当年为了钱跟你结婚,他一定也是在心里爱着我妈的!我妈善良温柔,比起你这种女人本来就更值得被爱! 说不定就是你把我妈送去给那个酒鬼当老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犯得着么?”蒋怀秀用一只眼瞄了瞄我,冷笑一声:“我和姚忠祥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我还在乎她一个下三滥的女佣?我告诉你,当初你妈是被老太太卖给人家当老婆的,可别什么都忘我头上怪!” 我本来还想因为她那一句‘下三滥’再一次失控,但当她提到我祖母钱木莲的时候,我稍微怔了怔:“为什么?” 我想起来那天在福利院,我妈妈似乎提到过,钱木莲会打骂她,会对她很严厉。当时我以为那种旧时候的老夫人都是带些古怪脾气,也就没多想。 如今蒋怀秀这样提,我就更不能淡定了。 “废话,当然是她不要脸勾引少爷呗。我不在乎,呵呵,反正我跟姚忠祥各玩各的,但老太太可丢不起那个脸。”蒋怀秀端着一张脸,故作姿态。 我紧紧拉着韩千洛的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上去把她另一个眼珠也给打爆。 “咳咳,”这时俞成瑾跻身进来:“先停下好么?能让我说几句么?” 我气得腰疼,被韩千洛扶着往旁边的便座上休息了一会儿。 “姚夫人,你刚才说的这些事只能是个推测的辅证,如果姚老先生真的在某些方面有隐疾,可有相关的医疗证明?” 俞成瑾说到这里的时候,蒋怀秀的脸色微微有恙,她摇头:“这倒没有……不过俞律师,这种病例的真实性可以伪造吧?” 我擦!我本人就站在这里好不好,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我听到韩千洛在身后轻轻咳嗽几声,然后叮一声按下手机录音键。 俞成瑾笑道:“姚夫人我刚才只是开玩笑。打了十年的官司,我从来都是靠证据凭本事吃饭。更何况,我们刚才的对话,应该已经被韩先生录下来了……” 我看到蒋怀秀用那只独眼怨念地看了韩千洛一眼,撇撇嘴,不做声。 然后俞成瑾又说:“那既然这样,我们还是等到姚夕与她的表亲重新鉴定一下亲缘吧。” 我点头:“我同意,要打官司就拿证据说话。蒋怀秀你给我听着,不许再诋毁我爸!” “等一下——”我看到姚瑶突然又叫住了俞成瑾:“俞律师,姚家还有其他表亲么?刚才您也听到了表叔姚宗毅可是要下个月初才回来——” “怎么?你等着股份变钱用?”这时,韩千洛突然笑眯眯地说。我看到姚瑶就想受惊的猫一样,往后退了半步,但她旋即又挺直了身子故作镇定:“没有,我只怕你们太狡猾,夜长梦多。” “呵呵,彼此呢。”我冷笑一声。 “姚家的表亲当然不止姚宗毅一个,”韩千洛说:“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顾虑,人越多越杂,那结果可就更容易被认为操作出猫腻。 姚夕只认她表叔姚宗毅,其他人……呵呵,恕难合作,请谅解。” 我觉得韩千洛的话说到我的心坎里了,难不成你姚瑶随便抓过来一个人就说是姚家的亲戚让我跟她们验血啊?我会上你的当? “对,我只认表叔姚宗毅。” 这时,站在一旁挂了很久蜘蛛网的朱鸣鹤上前来:“各位,容我再插一句嘴。 姚老先生的遗嘱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你们双方一人让一步,各拿一份不就完了? 确定一定要这么对簿公堂么?我做了一辈子律师,这种事也见多了。说句不怕得罪各位的话,见好就收皆大欢喜,有什么一定要鱼死网破的呢?” 我明白朱鸣鹤的顾虑,他一个代理遗嘱律师,只要分派完遗产,拿完自己的代理费也就万事大吉了。当然是不太希望我们两方有异议穷折腾的。 其实我也不是那一定要将蒋怀秀置于死地的心性,本来想得开——我爸都愿意留钱给她,我由着她去就是了。 但是现在是他们先玩阴的,先搞出这个血缘事端。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抱歉朱律师,事关我父母的名誉,我只能这么选择。”我对他说:“您放心,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会波及到您的劳务费。所以,就请再给我们一段时间。” 但是此时,我看到蒋怀秀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她拉了拉姚瑶的袖子,貌似有点……想打退堂鼓。 姚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但她还算是镇定,只是紧咬着唇,不再多言。 后来两位律师先走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蒋怀秀:“姚夕,方便过来下么?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