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就来了,但火车是过路车,停留的时间很短。 程延的那个老战友也来帮忙了,看面相是个很老实的人。 “弟妹,不好意思啊,我刚在岗不能随便出来,现在才跟你打招呼。”老战友左右手都拎着包袱,黝黑的面庞还有些不明显的红。 “陈哥,您这是什么话?您这么照应我们,要不是俩孩子在这儿我不放心,我得跟着程延去跟您打招呼呢!”苏半夏说着热乎话,跟陈大勇的距离瞬间近了很多。 本来陈大勇听程延说他媳妇才二十他就紧张,他三十多了嘴又笨,组织上照顾才给分配了个不跟人打交道的工作。 “弟妹,我兄弟好福气啊,你送来的那个肉干真好吃,我们屋的同事都吃了,都说好吃呢!”陈大勇由衷夸赞。 “嗐,我们本来也没做多少,您见笑了,下次我们回家您就跟我们回趟家,我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陈大勇跟苏半夏说话心里敞亮,答应得也干脆。 程延扛着自行车,只觉得他媳妇儿这张嘴是真厉害,跟谁都能来两句,想让人高兴对方就能换着花样高兴,想刺对方两句,登时能气得人原地冒烟儿。 他们的车厢比较靠后,走过去一路就花费了很多时间,陈大勇把他们送到之后就得赶紧下去了,匆促叮嘱两句之后急匆匆下了车。 几乎是陈大勇脚刚落地,火车就“哐哧哐哧”发动起来。 陈大勇给他们留的票是连着的,四张床对着,两张下铺两张中铺。 苏晨在车上睡够了,不想在窄得不行的床上躺着,就扒在玻璃边看外面的风景。他从没有出过枣姚县,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枣姚县的医院,外面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新鲜。 程欢刚刚灌了一肚子热水,感觉也好多了,也跟着苏晨一起趴在窗户边看外面的雪。 苏半夏坐在下铺休息,刚才那一趟奔命似的,她有点儿累。 程延把自行车前前后后挪了好几个地方,想尽量把自行车挪到不耽误人走路的地方。 但车上地方狭小逼仄,自行车在这里可以称之为巨大,它又不能折叠。 “你看会儿东西,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哦。”苏半夏把自行车往自己这边拖了拖,把它卡在两个铺位之间。 她一手拉着自行车的钢条,闭着眼睛养神儿,从一大早起床,她几乎就没有休息过,在车上两个孩子睡得东倒西歪的,她从没有睡实过。 “哎——有没有公德心啊?自行车放这里,怎么走路啊?”一个粗粝的男生在一边骂骂咧咧。 苏半夏睁开了眼睛,男人拿着一张车票,手里拎着麻袋,皱着眉头看着这边。 “车在里面,您是可以走路的。”苏半夏说道。 “我住里面,你这样我怎么进去啊?” 苏半夏皱皱眉,“不好意思,这样也是不耽误您上去的。”M.. 二四的自行车车身不像二八大杠那么宽大,只有前面车把的位置比较占空间,基本都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左边儿贴着苏半夏的铺位,右面还余留三分之二的位置可供人走路。 男人一把将自己的麻袋扔在另外一张下铺,“这是我的床,你就不能把自行车放这儿。” 他坐在另一张下铺上,还念叨着“有俩臭钱儿显摆什么”。 苏晨拧着腰道:“这是我家的铺位,你胡说!” 男人眼睛一瞪,“怎么就是你的铺了?我还说这是我的铺呢!” 苏半夏本来理亏,放着自行车确实占空间了,但现在火车管理并没有那么完善,除了管制刀具其他并又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带。现在老百姓走亲戚都爱拿点儿土货当礼,拿鸡拿鸭的都有,列车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人说话强词夺理,苏半夏火气也起来了。 “这位同志,我们可是有车票的,你说这位置是你的,你的车票呢?” 男人直接一躺,“你算老几啊?我给你看!” 苏晨从自己身上的斜挎包里掏出车票,“这是我们的位置,你不许在这里!” 男人五大三粗,看着凶神恶煞,“那是我看错了,我在上铺,你要愿意跟我换我就同意你们把自行车放这儿,不然我可叫乘务员了,到时候都给你们扔下去。” 此时过来一个老人带着个孩子,孩子跟个瘦猴儿一样。 “闺女,你给我看看,是这里吗?” 老太太拿着车票让苏半夏看,苏半夏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看了看老人的票。 “是,在上铺,您这不方便吧?” 老太太看着岁数不小了,爬上爬下有些够呛。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