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从她们手中接过了凉茶和酥油饼,原本眼里还有些许的嫌弃之色。 他们干活疲累,哪还有什么闲情来喝什么凉茶,吃什么酥油饼。 况且那酥油饼看上去油腻腻的,燥热之下根本没有胃口吃。 但舒月殷切地望着他们,也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他们只好是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尝试着浅尝了一口。 这一口凉茶喝下去,口中的苦涩瞬间被带走,连带着疲态都随着吞咽被带走了。 他们再吃了一口酥油饼,看似油腻入口却不腻。 一大杯凉茶,搭配上一个酥油饼,他们很快就吃完了。 “谢谢夫人,谢谢少夫人。” 众人似是一下子精神饱满,干活更有劲了。 舒月见铺子里的进展不快不慢,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辛苦你们了,你们继续,我们先走了。” 她们杵在这儿盯着,反而会叫他们不自在,索性也就先行离开了。 宋远等拿到了合适的木材,又会过来,有他在,舒月足够放心。 “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苏慧娘跟在舒月身后,见她不像是往回宋宅的方向走去,忙开口问道。 舒月想着,陆安家中颇有权势声望,那些人才愿意同陆安走得近,又愿意对他溜须拍马。 若是也叫人知道,宋聪是有知州罩着的,看在知州是地方官的分上,会不会对宋聪另看一眼。 “娘,知州的官是不小。但是那些人一个个都盼着自己日后会当大官,又岂会把知州看在眼里。” 苏慧娘担心,越是告诉那些人,越是要看不起宋聪。 “怕是会较从前更帮着陆公子暗中捉弄二弟。” 舒月听后,瞬间改了主意,“还是你思虑周全。” 两人也不往知州府去了,而是去街上闲逛。 路过一家药铺的时候,她们想要径直离开的,却同时听到了有人在谈及宋聪。 那几个人在问药铺伙计买泻药,说是要加到宋聪喝的水里。 想要让宋聪跑茅厕,还故意有人待在茅厕之中,不让他进去。 舒月一听,瞬间怒到不行。 这些学子是真的品性差到了极致,就这样的人也配到晓山书院? 她原本想要冲进去,当场把他们抓了,拎到了崔先生面前去。 转念一想,她这么冒然进去,那些人又惯会狡辩,自然是不会认的。 “那可如何是好?” 苏慧娘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总不能真让二弟吃了泻药。 吃了泻药,再总是跑茅厕,多多少少对身子伤害是很大的。 舒月先是带着苏慧娘回了一趟舒心医馆,又怕宋贤会担心,特意避开了他,找到了毛仲良。 “阿毛,你给我抓几贴泻药。” 毛仲良一脸惊讶,不明白舒月为什么要一次抓这么多泻药。 是要去害人? 舒月是东家,按理来说,她要,是得给她的。 但身为舒心医馆坐诊的郎中,这药要是不说明白,他万万是给不得的。 “夫人,你得说清楚,这药到底要用来去干什么?” 舒月也没要瞒着毛仲良,直接了当说道:“阿毛,书院里有人要给聪哥儿下泻药。” “我这是以牙还牙。” 毛仲良虽为郎中,但感念舒月一家子的救命恩情。 哪怕是要用药去害人,他也愿意违背当年自己所立下的誓言。 有时候,人不能太墨守成规,不懂得变通。 他手脚利索地亲自抓好了泻药,交到了她的手上。 舒月拿了泻药,带上了苏慧娘急急忙忙往晓山书院赶去。 生怕去得晚了,那些可恶之人早已下手。 拿着这几包泻药,舒月与苏慧娘藏在一棵极为粗壮的大树后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们要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将泻药,加到那几个人的茶水之中。 忽然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她们身后,是柳玉。 柳玉轻轻地往她们两个的肩膀上拍了拍,更是将脑袋也往前探了出去,“娘,大嫂,你们在看什么?” 柳玉起初以为她们是在看宋聪,但看了许久,也没看见宋聪的身影。 舒月指着那几个学子,气恼地骂道:“我与慧娘去街上,碰巧撞见了他们要在聪哥儿的茶水里下泻药,这可不,我气不过,也去自家医馆里抓了好几包泻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