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上的红宝石,指尖又轻抚过唇。好似这样简单的触碰就能将宝石表面的光滑触感传递到唇上。
欺骗自己这是一个来自亡者的吻。
四周的包厢里响起压低的窃窃私语声。
“这是伊尔兰家的姑娘吗?她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天,她项带上的那些红宝石价值连城!是皇子送给她的吗?”
“怎么没有送象征皇子眸色的绿宝石?”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定情的那一步吧?皇子殿下的婚姻可是国家大事。跟她不过是玩玩而已……”
“不好说,我听叔叔说皇子亲自到洛特尔南把她接回来。他对她迷恋得很!瞧那些护卫,全都是皇子派来的。”
“难道她才退婚卡里金不到半年,就要一跃成为皇子妃了?”
就在这时,身后走廊传来一阵阵惊呼。
人们争先恐后涌出包间,女士们接连下拜、男士们躬身屈膝,不敢抬起头,生怕惊动尊贵的来客。
厚实的披肩覆盖上我的肩头,艾略特带笑的声音响起,“怎么穿这么单薄?着凉了怎么办?”
他一边替我围上披肩,一边细心地整理我垂落在身后的长发。
那轻轻抚摸我的发丝,含着温柔注视我的眼神,看起来深情至极。
我垂下眼,再抬起眸时,已经带上笑。
“如果生病了,那就劳烦殿下一人独处几天。”我整理手套,“等我痊愈了,再陪您出游。”
他隔着缎子手套,握住我的双手,貌似深情地说:“那我连一天的分离也不能忍受啊,可爱的伊莉丝。没有你在身边的时间,我度日如年——”
话还没说完,就因为我借着裙摆遮掩踩了他一脚戛然而止。皇子含笑的面容微微扭曲。
我噙着微笑,唇微动,说:“差不多得了。”
……
一踏进包厢,我就把外套脱下来丢在沙发上,自顾自走到房间另一端的软椅坐下。
艾略特故作哀怨地说:“女士,用过即丢?”
我懒得搭理他,撑着下颌,侧首望向红色帷幔还严密垂拢的舞台。
这间包厢在最私密、视野最开阔的位置。皇族一向拥有最顶级的特权,理直气壮。
艾略特的目光在我的颈项上停留,黑色的丝绒缎带令人想起寡妇的黑纱。
他眼神闪烁,开口问:“听说你还给那个叫谢伊的人秘密买下了一块墓地?她连尸骨都没有,你还要给她立衣冠冢吗?”
我没有理会他,带着一丝倦怠继续望着舞台发呆。
艾略特完全没有被忽视的不悦,还笑眯眯地继续追问:“伊莉丝,难道你真的爱上一个女人,还要给她守寡?”
我猛地握紧手指,转头瞪他。
“殿下,我们之间的协议没有涉及到私人情感方面吧?”我冷冷地说。
“不不不。我无意冒犯。”艾略特连忙摆手,“我只是礼貌地询问一下。”
“我们私下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谈论感情生活。”我扯了扯嘴角。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恰好就在此时,戏剧开场的弦乐长号声响起。灯光骤然熄灭,一束光搭在舞台上。
帷幔徐徐拉开,朝两边退去。
戏剧开场了。
我得以获得短暂的清静,全心全意地欣赏起这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来自皮耶尔老师与费舍尔男爵两位天才的合作。
这一出在王都大热的戏剧《千金的婚礼》,以王都今年最出名的闹剧为原型。卡里金小伯爵与意外觉醒向导体质的平民少女互生情愫,感动其真爱的未婚妻主动提出了退婚。
在《千金的婚礼》里,这个很简单又荒诞的故事被塞进了许多的现代网文热元素。
什么真假千金、跳崖不死、追妻火葬场,就像一大锅炖菜,什么食材都应有尽有。
两名女主角分别是子爵男主角的天命恋人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爵在战争里受伤失忆,被一个平民少女救起。
在养伤的期间,两人日渐生情。然而一场村庄袭击让两人失散,少女坠入悬崖,子爵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与远在家乡的未婚妻。
子爵强忍着悲痛,为少女立起衣冠冢,独自回到家乡。未婚妻每天以泪洗面,向神明祈祷他平安归来。
而坠崖不死的平民少女被好心的洗衣妇捡起,带回庄园。一位悲伤的公爵夫人幽居在此。
公爵夫人的亲生女儿一出生就被仇家偷走,多年来下落不明。公爵抑郁成疾撒手人寰,公爵夫人陷入无尽的悲苦。
然而在一次庄园的洗衣妇捡拾回一个受伤的少女后,夫人意外地发现这个大难不死平民少女肩上的胎记与自己那丢失的女儿一模一样。
她抚摸着这少女的头发,仔细端详那与自己相似的面容,母女俩相认后相拥着嚎啕大哭。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