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爷子身死的消息传遍徐家庄,近三百人自发来到徐家门口,等着少庄主公布消息。 依着徐家过活的人对于慈祥的老爷子十分尊敬。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老人对于徐家庄是怎么建立的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更加明白老爷子对于徐家庄的重要性。 如今唐老爷子去世,徐家庄还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满十抽一的日子怕是要一去不复还,没有经历过满十抽五的徐家庄小辈怕是又要过上被陈家庄压榨的日子了。 当年这片无主之地一直是陈家庄占着。这边压榨乡里,那边孝敬官府,以至于陈家没有地契,却成了这方圆十里的主人。这些贫苦人家一直按着满十抽五的租子交租,一年到头勉强果腹。 后来官府换了人,不知怎么和陈家闹翻,也是在那时老庄主来到此地,带着管家唐显从官府买下这方圆十里地。 霸占此地的陈家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老庄主带人建庄子,还没动土,数百陈家人就浩浩荡荡的提着家伙打上门。 方圆几十里地,谁也不敢惹人数最多的陈家庄,说他陈家庄是地方一霸都不为过。 当时跟着老庄主建庄的有三十来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眼下,等在徐家门外的人中,有十来个是当时屁滚尿流的三十人中还活在世上的,其中就有徐巧儿的父亲。 徐老汉对着身旁一起跟着老庄主建庄,又一起在这徐家庄生活三十年的周老汉道:“老周,如今唐先生也走了,以后这徐家庄还有谁护得住?到时候若是陈家庄真的打上门,我们又该怎么做?” 周老汉脸色凄苦,唉声叹气道:“能怎么办?老徐,我们又没有老庄主和唐先生那般挑翻几百人的本事,能遇到老庄主和唐先生,过了三十年安稳日子已经算好的。往后走一步是一步,大不了就是被陈家庄欺负,总还是能活下去。” 徐老汉抽着旱烟袋,狠狠的吸一口,吐出烟圈气愤道:“那徐子东不当人子,若是有老庄主一半本事,也能保住徐家庄,老庄主,唐先生那般英雄,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周老汉急忙推了推老徐,轻声道:“算了,老庄主和唐先生那种本事不是谁都学的会的,那少庄主也是人,学不会也怪不得他。以后啊,就看你那女婿能不能成器,或许还能护住庄子。” 就在这时,徐家大门打开,几个在徐家的长工拿着白灯笼挂上,这一幕让庄里的人明白,唐老爷子真的走了。 小地方的消息传的快,徐家门前挂白灯笼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便传到陈家庄。 陈家庄庄主陈山虎急忙叫来陈华淑的父亲陈二庄主商议。 陈山虎从墙上取下大刀,擦去刀上的灰尘,大笑道:“老二,熬了三十年,终于把徐东阁和唐显熬死了。徐东爵那儿子不成气候,当年徐东爵杀我爹,今次我陈山虎就去杀他儿子,徐家庄那片地也顺便占回来。也算为老爹报仇。” 二庄主想起当日见到的徐子东,跟着笑道:“前日那小子上门提亲,连武品都不知道,的确是个不成器的东西。” “那你当日还要把女儿许配给他?”陈山虎拿刀比划两下,故意道。 二庄主老脸一红,解释道:“还不是怕女儿做妾,本以为徐子东是徐东阁的儿子,怎么也该有几分本事,哪知道如此不济。” 陈山虎收回刀,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连老爹的仇都忘了?老爹虽然不是死在徐东阁和唐显手中,但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还好你没把女儿嫁过去。走,叫上庄里青壮,带上家伙,我们去给唐显送行。” 面有不快的二庄主走出门,回家取了兵器,跟着陈山虎一道,领着四百余人往徐家庄而去。 这一幕与三十年前何其相似。 徐家挂上白灯笼,房内一切也都换上白色。 按照习俗,徐子东亲自给老爷子擦拭身体,穿上寿衣,放进老爷子生前为自己准备的棺木,抬到大堂。 徐子东与杜从文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默默无声,向着火盆之中烧纸。 屈狐仝同样披麻戴孝跪在一旁,令的前来拜祭的徐家庄人频频侧目,都在猜测这陌生人是谁。 难道是老爷子的后人? 寡妇刘老太也来到徐家祭奠老爷子。自打徐子东扬言要抢她给老爷子续弦之后,这还是刘老太第一次走进徐家大门。 刘老太无子无女,孤苦无依,丈夫是跟着老庄主建庄的人之一,也是唯一一个死在那场争斗之中的徐家庄人。 这些年来刘老太一直靠着唐老爷子的救助过活,这也让年少无知的徐子东误以为老爷子对刘老太有意思,才会做出带人堵寡妇门的荒唐事。 祭奠过唐显,对于徐子东依旧有阴影的老妇人急忙向门外走去。 跪在地上的徐子东突然叫住老妇人,跪着转向刘老太,有些忧伤道:“刘姥姥,往日子东年幼,做事荒唐,还请姥姥勿要怪罪。”说罢叩头偶头一拜。 本在害怕的老妇人摇摇头道:“少庄主,往日的事不提也罢,如今唐先生离世,少庄主节哀。” 徐子东抬起头,看着老妇人,认真道:“刘姥姥,往后用度依旧从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