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孟将军自己去拿,徐子东不想搀和。” 一听徐子东暗指自己怕萧远山,孟拱有些不服气,喝道:“徐子东,孟拱要保你,萧远山就不敢杀你,我与他不对路,前次听说你杀他儿子,若不是两国交战,我定要请你喝上一杯,如今既然到我这里,这酒怎么都不能少。走与不走都喝下这酒再说,今日天色已晚,你先歇息,明日再做计较。” 徐子东皱起眉头,装作左右为难的样子,半晌不开口。 朱壁川很识时务的站出来,低声道:“徐将军,是走是留我等自会听你决断,只是目下兄弟们都有些累,莫不如先休息一夜,明日再说。” “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你觉得如何?”孟龟甲期待的看着徐子东,询问道。 徐子东疲惫的点头,算是应下。 “来人,带这二十几个兄弟去休息,好生照顾。”孟龟甲一拍手,自有人带徐子东一行离去。 等到徐子东走远,孟拱心腹才开口道:“将军不怕他几人有鬼?” 孟龟甲笑道:“真要有鬼,这代价也太大了。一个四镇的头来换二十几人上关,他们能翻起多大风浪?要是你,你舍得?” “再说刚才的事你也看见,这徐子东背上的伤打的一点都不轻。他杀人手都不抖,要不是逼得太狠,你能对自己人下这般狠手?怎么都会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是我拦下,剩下这些俘虏怕是一个活着的都不会有。把赫赫有名的萧远山打败,结果没落下好,又被打鞭子,又被降职,搁谁身上都会不服。” 孟龟甲转头望向东齐军营方向,继续道:“先好酒好菜的供着,别让他们乱走动。徐子东不想杀杨象升,说明他还有几分情义,这样的人还算不错,本将对他好些,说不定真的能唯我所用。我与萧远山虽然不和,但还是佩服他的本事,这个徐子东能把他打跑,怎么都该有些真材实料。” 目光转向御金方向,孟拱玩味道:“你说萧远山要是知道徐子东在我麾下,会不会气的一命归西?一辈子被他压在上面,今次终于能扬眉吐气。以后说一句萧远山被我帐下人打的抱头鼠窜,谁敢不认?徐子东想要去南楚,我偏要留他在身边。” 心腹微微皱眉,只觉孟拱被压萧远山一头的美好期望所迷惑,有些想当然。只是今天的事自己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也不好再多劝,只得闭口。 得意的孟龟甲回去歇息,而徐子东等人被领到一处小院。 据说这是孟龟甲自拒马关调任虎牢拱卫洛阳之后新修的院落,本是供龟甲将军休假之所。 院中共有六间屋子,距离虎牢关城门约有一里之地。 领路的甲卒告辞之后,徐子东等人自行挑选屋子休息。而院落外面还有数十西梁甲卒守卫,说是保护,其实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心里一直有些不解的陆道圣终于逮着机会急不可耐的向着朱壁川提出心中的疑问:“老朱,徐将军这般做是干嘛?万一那孟龟甲真的把我们送出关,那前面的事不就白瞎了?” 朱壁川左顾右盼,确定无人才小声道:“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徐将军这是以退为进,要是一上来就巴心巴肺的往孟拱身上贴,以龟甲的谨慎,怕是真的会送我们出关?” 放羊娃不解其意,虚心道:“为何徐将军就知道孟龟甲要留下他?不怕退的太多适得其反?” 同住一屋的闫振山也小声道:“对头,刚才我也悬吊吊的,真怕那龟甲给钱让我们滚。” 朱壁川轻笑道:“所以你们一直是校尉命,做不得将军。此行之前,徐将军和周武陵把孟龟甲分析无数遍,这才决定以退为进。那孟拱一直不服萧远山,今次有这么好的机会奚落他,孟拱怎么会舍得放过?而且,风头正盛的徐子东归降,可半点不必镇西将军的人头差。这样的功劳,孟龟甲绝不会轻易放过。徐将军越是显得不愿意留在虎牢,孟龟甲就越不会怀疑。越不会怀疑,就更加会想办法留住徐将军。不信你们等着,等明天大将军攻城的时候,孟龟甲一定会请徐将军上城。” “可徐将军杀我大齐甲卒的时候,可是半点不留情。”闫振山小声嘀咕道。 朱壁川轻声一叹:“唉,杀胡镇西也是杀,也不怕再多杀一人,估计徐将军心里比你还难受。今日多死一人取得孟龟甲的信任,来日才能少死几千几万人。要不然,强攻虎牢可是比打通州要难上许多,肯定比通州之战要死更多人。” 陆道圣反驳道:“帐不是这么算的,那几千几万人是被敌人杀的,这些人是被自己人杀的,意义能是一样?” 朱壁川不置可否,呛道:“意义?周武陵不是说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他娘的还想讲道义?二位,咱可是在送命的地方,可不要分不清轻重。能杀敌,就是意义。” “道理我懂,可就是有些不喜欢。”陆道圣直言不讳道。 静默的夜晚无人回应,三人各自上床,等待着明日的阳光。 另一边,徐子东与杜从文同在一屋。 杜从文正小心的替徐子东清理伤口,人高马大的大汉做起精细活也不含糊。至少徐子东觉得他手艺不错。 只是刺骨的疼意无法避免,任由汗水滚落,没有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