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上风,落井下石道:“进城的时候可是听麴义说过,那徐子东发过誓,要一命一刀,一刀一刀的割死你,将近两万条人命,够你罪受。老子虽然也要死,最多也就是一刀的事,你呢?千刀万剐,哈哈哈哈。” 笑声刺耳,萧远山忍不住眼皮一跳,想起律法中有凌迟一说,这等酷刑他只听过,还没有亲眼见识过,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够亲身体会。 掩去心头害怕,老人坦然道:“死就是死,一刀千刀,有何不同?” “对你没有什么不同,对我却大有不同。”不悲不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远山黯然回头,看到徐子东手持新亭侯看着自己,身后还跟着六七人,和十数甲卒。 或许是预知到死亡,心中的害怕没有那么强烈,萧远山居然笑道:“怎么个不同?” 徐子东上前割开捆绑的绳子,冷漠道:“心中有恨,千刀不能解。” “万剐可能消?”活动发麻的手,萧远山笑问道。 徐子东看着老人,心中一阵窝火,他想看的不是这个,他想看萧远山痛哭流涕懊悔的样子。 “看来也不能消。”萧远山仍旧笑道。 笑过之后,老人轻轻解开衣甲,露出精壮的满是伤痕的上半身,“来吧,试试看,看看老夫说的对不对。” 新亭侯缓缓出鞘,徐子东的目光始终离不开萧远山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唐永武,杜从文,高顺,将近两万弟兄的仇都可以算在这个老人身上,明明大仇将报,为何就没有半点快意? 江湖人总说快意恩仇,快意恩仇。 仇报了,快意在哪里? 会不会是因为还没杀他,所以我感受不到快意?徐子东扪心自问。 是不是杀了他,才能心念通透? 新亭侯指向老人,徐子东打定主意,杀了他再说。 宝刀猛然下挥,直直斩去老人两只脚掌,痛的萧远山一声嚎叫,仰面倒地。 双手想去抱住受伤的脚,徐子东却不给他机会,从甲卒手中抢过四把刀。 将萧远山的四肢用刀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说了一命一刀,就得一命一刀。 一万七千六百八十四人的性命,那就一万七千六百八十四刀来抵。 一刀又一刀,新亭侯不断在老人身上割肉,每一刀下去,便是一块肉被割下。 萧远山早已痛晕,却被徐子东弄醒,似乎听不到萧远山的哀嚎,他就没割下去的力气。 不吭一声的好汉到底有没有无人知道,反正萧远山不是,还没到一百刀,便大叫着给他一个痛快。 但徐子东并未同意,还是机械的割着肉。 围观的人忍不住开始吐,见惯沙场血腥的汉子竟是受不了这场面。 到得最后,唯一没吐的也就徐子东一人了。 离得不远的王平吐过之后只剩害怕,他本以为千刀万剐只是一句狠话,却没想到会是来真的。 精神崩溃之际,王平用尽最后的力气越上城墙,等那呕吐的甲卒反应过来,他早已跳下城墙,摔死在北门。 徐子东丝毫不在意,还是全神贯注的一刀又一刀的割下去。 从中午一直割到天黑,一直到那草原人带兵来到城门处,大叫开门,还没有割完。 事实上徐子东都不记得自己割了多少刀,甚至都不记得萧远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再也弄不醒。 城外的喝声打断他手中的动作,满手鲜血的他才发现萧远山全身上下都有骨头露出,胸口早已不再起伏。 新亭侯丢在一旁,仇人终于死了,但他还是很难过,没有半点快意。 此刻,他终于明白,一刀也好,一千刀一万刀也好,即便是诛杀萧远山九族,他也不会有半点快感。 因为不管他做什么,不管杀多少人,有一点都是可以确定的。 杜从文再也回不来了。 “蚊子。”嘶吼出声,统军数万的徐子东,当着属下的面,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