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老头,尽想在关键时刻掉她链子。BR现在要撂挑子,那她这之前的铺垫的戏都白唱了,活也白干,工具还花了钱。BR亏本生意,林西西不干。BR“老头啊,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你那条宝贝鱼啊,我给它喂了点好东西。”林西西早防着老头变卦了。BR看着林西西一脸算计的阴险样,老头慢慢地把玉壶给放到旁边的小几子上,一下子坐直了。BR“它吃了我的好东西,就不会再吃其他东西了,你就没发现,这从昨晚开始应该就不吃你看过了的食了吧?”林西西有恃无恐地道。BR老头发现了,但他只以为是鱼闹脾气或者年纪大了胃口小了一天只吃一餐了。BR他没想到,林西西跟这儿埋伏着治他呢。BR“信不信我今天打死你也没人敢管这事儿?”老头气极了,瞳孔都给气胀了。BR“信信信,我反正烂命一条,可你那宝贝鱼会给我陪葬的。它只吃我配的食了,我死了就没人喂它,它就擎等着饿死吧。”林西西伸出一根尾指浑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耳朵突然有点痒痒的,应该是有人在骂她。BR很大概率就是眼前的老头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她。BR老头又气了几分钟,起身去查看了他的鱼,回来的时候板着一张脸,像林西西欠了他八百万似的,语气也硬梆梆的:“咋演?戏文给我看看,还是照本宣科还是要加感情变化?”BR林西西递给他一个这才上道嘛的眼神,把一个小学生用的作业本子递给他,“照着上头对,跟昨天一样。”BR老头大爷似的让林西西给他示范一遍。BR“你这小贼演起来有味儿,我跟你学学。”BR林西西只得给他演了一遍,语气,动作,表情,眼神,都示范了一遍。BR老头看了三遍之后才道:“好多年没看过人演戏了,戏台子都荒废了,你这小贼,肯定是戏子转世,演起来很像是那么回事。”BR林西西有求于人的时候,做小伏低也演得极传神的,心中却在叨叨。BR你才戏子转世,那叫演技……BR放在现代,叫明星儿。BR不过这老头心中压着火呢,还是不能过于刺激他,万一鱼死网破,她就啥也捞不着了。BR王锐回来后,林西西去跟他说还要再等等,下午就差不多了。BR回来后,又跟老头扯淡了半天,中午一人抱了两个大馒头啃了,随意找了间干净屋子睡了个午觉,才去叫王锐进来看画。BR老头高傲无比地袖着手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隔着雕花门楣,远远地看着王锐从内院的门口一步一步走近。BR“呵,肥羊来了。”BR林西西像长了顺风耳般,明明陪着王锐一起的,却飞快地抬起头瞪了老头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了个鱼字。BR老头梗着脖子偏着头,看着门楣上雕刻的精美蝙蝠,像是在欣赏它的雕刻工艺。BR王锐要往里走,林西西咳了一声,他立马就把已经伸出去的那只脚快速地收了回来,恭敬地冲着老头揖了一礼。BR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BR王锐便知道这一礼揖对了。BR这些历经风雨的老人,是最重礼的,也可以说是最顽固的。BR“劳烦老先生了,我现在可以看看画么?”王锐问。BR老头指了指八仙桌上的放着的长盒子,让林西西进去拿。BR林西西也装出目不斜视恭敬有加的模样进去取了画,捧着出来了。BR王锐心头猛烈地跳动着,伸出去接画的手还颤了一下。BR开盒展画,是他从小就学着的技能,但唯独这一次,他生怕自己手重了,把这画又给搞坏了。BR林西西看着他寻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BR可越是珍视这画,掏钱就会越爽快。BR这对她来说是好事。BR画一点点的展开,这是一副名家山水,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瀚海崇山,廖廖几笔勾勒,那山水就活生生的跃然于人眼前,令人置身其中,流连返。BR虽然这是个缺衣少食,甚至还在挣温饱的年代,王锐所说的五万,也绝对不是国内画行给出的价,而是借着南粤拍卖行的遮掩要送往香江那边才售得出的价,但这副画的确是画得很出彩,也是那名明末画家最得意的作品之一。BR林西西在看画,王锐在看修补,只一眼就惊叹连连,还怕看花了眼闭上眼十几秒才又重新睨眼细看。BR当确定这画的确是修好了之后,他喜不自胜地赞道:“老先生的手艺十分精湛,每一条裂痕都修补得天衣无缝,那些尘灰污渍也清理得很干净,仿佛从来没被人弄脏过一般,技术超凡哪,使得这幅古画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品相更佳了。”BR从倒赔五万,到忐忑求人修画,再到等待这一晚一天,辗转盼望,王锐无数次的说服自己,只要勉强能交差,他这钱都给得值。BR可林西西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BR这画不仅复原如初,竟然还隐隐有升值的可能。BR主家看了一定欢喜。BR送拍卖行也能卖出好价了。BR自己的名声不仅保住了,可能还会因此更上一层楼。BR王锐弯腰冲着老头不停致谢,跟个孝顺孙子似的恭恭敬敬。BR老头挥了挥手,浑不在意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来,转进内堂就不见了。BR声音从里面传来,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钱给那丫头,老了,熬一宿亏身,歇了。走的时候关上门,这屋里少一件半件东西,卖了你俩可都赔不起。”BR王锐赶紧说好。BR将画重新归置好之后,王锐爽快地掏出一板板砖大小的大团结递给林西西。BR“你查查,看够不够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