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婉在骡车上笑了个够, 回到守备府还觉得肚子笑得隐隐作痛。
乔瑞臣见她小手一直在揉肚子,算着时日差不多也该到媳妇小日子了,赶紧叫人去冲红糖水。
“阿婉你若是不舒服就先躺会儿, 我去把饭端过来你在炕桌上吃。”
苗婉挥挥手, 让乔瑞臣给自己揉揉脸, 跟他说了制碱厂发生的事儿, “笑得我腮帮子疼,腹肌都快笑出来了,咱们买来的这群小伙计个顶个儿的有意思。”
乔瑞臣:“……”
他上前揉着苗婉的脸,看着她嘟嘴跟个小鸡崽子似的, 轻轻咬上一口, “那阿婉觉得, 我没意思?”
苗婉嘎嘎乐着推他, 听着外头已经在喊娘往这边冲的声音, “你这人怎么老瞎吃醋呢?咱要这么算的话,你几乎天天抱着淘淘, 你才抱过我几回呀?”
来啊, 算账啊, 砸醋缸啊, 有闺女这个前世小情人在, 她苗世仁无所畏惧。
淘淘自打会走以后,守备府都快盛不下她了, 天天跟个鸭子一样, 跟在毛蛋和卤蛋后头转悠, 只有饿了困了才会喊娘, 娘不在就喊爹。
这会儿揉着眼睛进门, 看见乔瑞臣, 立马熟练地伸手,“爹抱,觉觉。”
乔瑞臣将闺女提起来,然后又看着闺女无情地抛弃他这个梯子,爬到苗婉身边让她拍肚子,“阿婉,觉觉。”
苗婉挑着眉看乔瑞臣,先哄孩子睡觉。
乔瑞臣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怎的,旁人两口子你浓我依总是温情脉脉,他们两口子哪怕说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最后也总得有人噎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还没来小日子,但苗婉哄睡了淘淘后,也把红糖鸡蛋水喝了。
热乎乎的甜饮子在冬天着实叫人喜欢,如今外头的风就跟哪路妖怪要来了似的,呼啸得吓人。
不能再拖了,苗婉喊孙耀祖和阮嘉麟去书房,争取一日内将所有的数据统计完。
至于号召人手这一块儿,不管是从军营那边考虑,还是为着给乔瑞臣树立守备的威望,都得乔瑞臣来办这件事。
这时候就看出身边没有仆从的坏处了,大多事情都只能请六曹司的人来办,一下午府里都乱糟糟的,阿墩忙的满头是汗都顾不上擦。
乔家被流放也算过惯了苦日子,乔家原本家仆也不多,苗婉更没有被人伺候的觉悟,她买人都是冲着培养员工的想法。
耿婶和耿叔她也不叫屋里伺候,最多就是小日子的时候赖着耿婶吭唧两回。
此次西宁镇被烧,所有店铺都没办法立刻开张,千金楼的娘子军大多是各回各家先忙活着家里的事情。
剩下的孙氏和李氏带着一部分人,阿园带着一部分人,张伯和吴伯还得去看着地。
耿婶带着郑婶和赵婶帮着灶台棚子那边做活,耿叔则是赶骡车采买东西,还有家里的修修补补和卫生。
只剩个阿墩,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腿儿都快溜细了。
阮嘉麟找人去库房拿纸,半天找不到阿墩,回来就跟苗婉说了。
“你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跟着,但你现在好歹是守备夫人,总不能一辈子不跟那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娘子们打交道,没人跑腿也是个问题。到时候你一个人格格不入,且不说表妹夫在外头叫人笑话,心地好的也得尴尬,你叫人家怎么办?”
苗婉听他说了这一通,才明白过来是劝着自己买家仆,她先前真是忙着,没顾上这一茬。
确实,守备府着实是太大了,干啥都不方便。
后世还有雇佣保洁和保姆呢,她也没啥不能让人伺候的,只是没有这个习惯。
可她从来不反对买人,并不是说她觉得这个事情对,若是能够制止这个行为,她会不遗余力的去干,雇佣就挺好。
但在这个世道她没办法跟大环境抗争,说句不要脸的,被她买回来还能活得像个人,以后放了契也能堂堂正正做个人。
不光乔瑞臣需要有人支使,她苗世仁也需要小秘书哇!
“开完会吧,开完会我跟相公去一趟郡城。”买人这个事情不能拖了。
最重要的是,这一番帐目算下来,再不赚钱,她大五位数的存款下的太快了。
公婆走的时候,苗婉给她们塞了两万两银子,穷家富路,回到京城也得拿银钱安顿,花不了带回来行,手里不能没有。
阮家和张家也几乎烧毁了所有的家财,苗婉给了阮家四千两,张家六千两,算是按比例弥补两家的损失。
西宁镇重建前后起窑修路加青砖瓦和玻璃的成本花费了五千两银子,起工厂花费五百两,聚福客栈八百两,阮氏快餐三百两,郡城那边铺子装修也花了三百两。
人工每天消耗的粮食成本得五十两左右,一个多月就是一千五百两。
接下来商业街只会花更多,得打出一万两的富余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