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灭亡,受苦的只是普通百姓。而这些大臣,身家丰厚,或摇身一变为新朝效力,或归隐山林,独善其身,那些真正为国捐躯者,不过十之一二。 和平年代,士大夫们去修身养性,无可厚非。可这偏偏是弱肉强食的大争之世,处于战争和生死存亡边缘的大宋,经不起折腾。 要是修身养性,高谈阔论真有用,南宋也不会亡了。历史上也不会有崖山之后了。 “陛下,我朝读书人只要修身齐家,就可以治国平天下;只要正心诚意,天下就会大治。我朝以儒立国,以文制武,不过是以防武夫割据,实乃王道。我朝文武兼修,切不可使武夫独大,陛下慎思。” 胡榘还不服气,另有一番道理。 “陛下,你创办水师学堂和讲武堂,为国为民,苦心孤诣,我等臣子感佩之至。但武夫跋扈之害,切不可不防啊!” 真德秀也是忍不住提醒他。 大宋以儒立国,可以说是以文制武,满朝朱紫贵,皆是读书人。怎么能容忍那些粗鄙的武夫立于煌煌士大夫之列? “陛下,真相公所言极是。秦皇汉武虽然武功赫赫,但重赋之下,百姓苦不堪言。我大宋百姓安居乐业,陛下若是任由武夫当权,恐非朝廷之福,国家之幸。” 薛极也是小心翼翼,拿赵竑的诗词说话。 秦皇汉武,两位大帝治下,武功震古烁今,但百姓的日子,真不好过。 “陛下要整饬武备,老臣等都是佩服。但武夫过于强盛,则是与国无益。陛下慎思。” 宣缯也是愁眉苦脸,向赵竑进言。 看来,四位大臣对皇帝创办大宋水师学堂和金陵讲武堂,始终是戒备满满。 但这又能如何?还不是君王乾坤独断! “狄青可以被欧阳修等污蔑郁郁而终?岳飞可以被高宗秦桧莫须有格杀?若不是文强武弱,何来靖康之耻?都被赶到江南半壁江山,还整天想着防范武将。你们是要大宋亡了,你们才善罢甘休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身为国家重臣,不知如何拯救国家,没有丝毫的治国措施。平时袖手谈心性,于实学一窍不通。整日里纸醉金迷,花天酒地,一谈到做事,便是白痴一堆。 “大宋亡了,朕成了亡国之君,任人宰割,你们可以继续做你们的新朝臣子,隐居山林,逍遥自在,你们真是我大宋的肱骨之臣啊!” 难以说服众臣,赵竑忍不住发作了出来。 元亡宋前后,以身殉国者仅有两成,隐遁不仕者占一半,这两类人相加占了士大夫人数的七成半。归降和出仕元朝者占两成半。 宋代士风一向存有苟且、华靡之习气,南宋又添伪道学之士的空泛迂阔风气。自宋兴七十年始,经范仲淹、欧阳修等人倡导的重操守、崇道义、尚廉直、讲忠信的优良士风,在南宋中后期已大大减弱,而清谈之风盛行。 再不遏制,不是尚武之风毁了大宋,而是空谈之风、一味的以文制武终结了大宋。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 “陛下恕罪!” 赵竑发怒,几位大臣大惊失色,纷纷站起身来,跪下请罪。 看来,皇帝真是被惹毛了。 “朕再说一遍。朕创办金陵讲武堂和水师学堂,是为了国家武备。朕会担任金陵讲武堂和水师学堂的校长,魏侍郎担任副校长。这样一来,朕和众学员有君臣之义,师生之情,何来武夫跋扈之弊?” 赵竑沉下脸来,又怼起了真德秀和薛极。 “说到重赋,我朝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卖自己的东西都要收税。割韭菜割的如此理直气壮,我朝和汉时相比,恐怕是猪笑乌鸦黑吧。” 这些事情,需要他说的这么直白吗? “朕要的文武平衡,文臣武将都为一心国家效力,为朕分忧。诸卿不必多说!” 真德秀还想坚持,赵竑断然做了决断。 在以文制武这件事上,这些执政大臣个个都是死脑筋,太过执拗。 然而在恢复国人尚武之风这件事上,他也绝不会让步。 孟珙和余玠两大南宋战神,武功赫赫,不输岳武穆,还不都屈死在了大头怪宋理宗赵昀赵贵诚的手里? 武将一旦势大便无情打杀,英雄纷纷被内耗折腾死,大宋能不亡吗? 在他赵竑的治下,这些事情绝不会发生。 国人之聪明无可置疑,但道德沦丧、民风萎靡,士民一盘散沙,人人浮躁自私,最喜欢走捷径后门,最缺乏的就是血性和牺牲精神。 每一个王朝到了末世,都是道德水平最为低下的年代,吴三桂、洪承畴莫不如此。究其根本,还不是就差那么一哆嗦。历朝历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