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面裹着一件大衣,满是破洞,但看得出,很保暖。 “哥们儿,”戈卜林晃悠着手里信,跟挥手绢似的摆动,跟他说,“介绍信。” 春风料峭,山里更甚。 年轻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眯眼盯着这三人片刻,然后朝他们招了招手。 他们走近了。 戈卜林将介绍信递过去。 年轻人斜倚着门,低头,半眯着眼打开介绍信,同时问他们:“你们不冷吗?” 这仨,一个比一个穿得少。 “走了一两个小时,身子热乎着呢。”戈卜林用手扇了扇风,然后撩起衣袖,将手肘递过去,“你看,还冒着热气。” “……”年轻人僵了一瞬,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礼貌地说,“拿远一点,谢谢。” “好吧。” 戈卜林有些遗憾。 他连找个人吐槽墨倾惨无人道的赶路行为都不容易。 年轻人本来姿态很放松,但在看了眼介绍信后,神情渐渐变了,到最后,他眉目没一丝情绪,人也站直了。 眼角的泪痣在光里泛着冷意。 “夏雨凉的骨灰?”年轻人紧紧捏着那张纸,眉头一皱,“她死了?” 戈卜林收敛了情绪,正色点头:“嗯。” 年轻人问:“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墨倾被晾久了,有些不耐烦,“要在这里说吗?” 年轻人盯了她一眼,眉心蹙了蹙。 半晌后,他往里面走,悠悠说:“先进来,填个身份信息。” 表格比想象中的要复杂。 别人的登记,就是填一行,名字电话,充其量加个身份证和地址,但是…… 他们这里,好家伙,直接扔过来三张表格,细细密密的,跟户口调查似的。 戈卜林一看到表格就傻了眼:“全要填?” 年轻人点了点头,肯定道:“全要填。” 戈卜林挠头:“可以漏掉一两项吗?” “那我能把你的身体拆到一两样,你再进去吗?”年轻人又踱步来到门边,斜倚着,神情桀骜地问。 戈卜林嘶了一声。 这玩意儿要搁在第八基地,早就被拉出去做思想教育了。 不过…… 这里不是第八基地啊。 戈卜林叹了口气,只得入乡随俗,咽下这一口气。 墨倾看着表格也有些头疼。 当然,前段时间跑第八基地的次数多了,每次都要填写厚厚一叠的表格,她现在对表格已经有免疫力了。 完全无所畏惧。 手指挑起一支笔,她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写到一半,她忽而想到什么,朝低头填表的江刻看去:“你这个……” 她本想说,江刻这假身份,要藏不住了。 结果,扫了一眼,她看到姓名栏偌大的“江画”两个字,有些匪夷所思地朝将江刻看去。 她用手肘推了一下江刻。 意思是:你会不会敷衍得太假了? 江刻扫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视线落到表格上,会意,唇角一勾,紧接着,从兜里摸出一张身份证出来。 他将身份证放到桌上。 正面,是他的头像。 但是,姓名栏赫然写着——江画。 就连身份证号码都是全新的。 墨倾被江刻这一套准备惊了惊。 ——听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过,江刻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其中或许掺杂了一点水分。 总之,三人都规矩地将表格填好了。 耗时十分钟。 戈卜林最后一个撂下笔,跟一直站在门口暗自旁观他们的年轻人道:“打量够了没有,来看一下表格。” 年轻人没说话,走过去,将三张表格都收了起来。 他重点看了江刻和戈卜林的表格,从“目的”“来处”等项目仔细研究。 他们俩填的几乎都是一致的。 于是,年轻人没去看第三张,而是直接问他们:“你们是从葛家村过来的?” “嗯。”戈卜林颔首。 年轻人不明所以:“夏雨凉为什么会在葛家村?” 戈卜林诧异:“她嫁给葛村长的女儿、葛木郭了,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