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倾主动揽下了“外卖员”和“流浪汉”的任务,其余的,就交给宋一源和戈卜林了。 虽然墨倾的任务最少,但宋一源和戈卜林都没有异议。 也不是别的。 而是,他们俩虽然嘴上贱贱的,偶尔找茬一下墨倾,但墨倾在他们心里,毕竟是个“新世纪初来乍到”的,怎么关照都不过分。 夜,渐渐暗下来。 雨又下了起来。 墨倾在旅店前台借了一把伞,出了门。 雨中的青桥镇是恬静美好的,雨雾给小镇添了一层缥缈感,街上偶尔亮起一盏路灯,照亮了坑洼的路边和斑驳的墙面。 倒是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雨水敲打在伞面,声音密集错杂,墨倾捏着伞柄,缓步走在空旷的街道,偶尔跟几个行人擦肩而过。 她不知前往何处。 但是,就是想出来走一走。 她来过这一座小镇,留下过一些回忆,虽然物是人非,但她无法全然漠视。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墨倾接听:“谁?” 她的嗓音清凉,却不冷,如这盛夏的雨水。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 然后,想起一个低缓熟悉的嗓音:“在外面?” “嗯。” 墨倾极轻地应了一声。 她同样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雨声很轻,清晰的是河水汹涌的声音,以及……水流敲打在塑料盆的动静。 江刻问:“在做什么?” 墨倾眼睫轻抬,看向前方的道路,说:“散步。” 江刻说:“正好,你过来一趟。” 墨倾一顿:“哪儿?” “桥洞,你知道的。” “……” 墨倾确实知道。 她忽而一侧身,隔着房屋建筑,看了眼河的方向。 尔后,不假思索地转了身。 * 路上,雨越下越大。 一把轻薄的折叠伞根本挡不住这暴雨。 墨倾步伐不急不缓的,却也被雨水湿了一身。 沿途都没见到一个人。 走到河岸时,墨倾看到汹涌的河水,借着昏暗的光线,瞧清了河水的浑浊。 明明早上还是清水。 沿着堤坝走了几分钟,墨倾来到了那一“危桥”前。 本就摇摇欲坠的桥,因水线上涨,被淹了三分之一,估计再下两天的雨,这破桥随时都有可能被冲走。 墨倾只打量了两眼,就沿着一条小道来到桥洞下。 这里黑黢黢的。 脚下满是泥泞。 若非墨倾晚上视力比常人好,在这种地方行动,随时都有可能滑到进河里。 桥洞下,有一个用一堆木板搭建出的“危房”,约摸五六平米,外面盖了一层塑料膜,雨水敲打着,动静非常大。 在“危房”外,是各种纸盒和塑料,俨然就一垃圾堆。 ——墨倾很难想象,以江刻的形象,是如何在这里待下来的。 “这边。” 忽而,一道光束打了过来,伴随着江刻沉稳的声音。 光束避开了她,落到她的脚边,照亮了她前方坑洼的水坑。 墨倾低头一看,一双运动鞋已经满是泥泞了,牛仔裤的裤脚也沾了些。 想了一下,墨倾没有破罐破摔,而是避开水坑,在光束的引领下,走了一段路。 然后,来到拿手电筒的男人面前。 “什么事,非得在这儿说?” 墨倾的嗓音有些不耐烦。 头顶的桥板是漏雨的,但墨倾懒得再撑伞了,很利落地将雨伞一手,抖了抖,水珠溅了江刻一身。 藏在黑暗中的江刻:“……”算了,由她吧。 “那边。” 手电筒转了个方向,光束落到了两米开外的地方。 墨倾顺着一看。 尔后,怔了下。 是被五花大绑的编剧,曹新盛。 曹新盛此刻被捆住了手和脚,嘴里塞了不知名的黑色布料,两只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正惊恐地望着这一边。 但,他啥声儿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