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曹新盛直接哭了出来,四十来岁的人了,心理防线全然崩溃,嚎叫一声,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跑进了瓢泼大雨中。 江刻还贴心地打开手电筒,给他照亮了一下路。 可他似乎更慌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墨倾走过来,看了眼曹新盛的背影,蹙眉,“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江刻侧首看她:“说了一个猜测。” “嗯?” 墨倾略有些疑惑。 一副“洗耳恭听”的意思。 江刻说:“他刚讲的故事,不是殷林告诉他的,是他从殷林那里偷来的。” 墨倾顿了一下:“你猜的?” “嗯。” “什么根据?” “殷林是他的同学,一样是编剧。”江刻分析,“如果殷林要改编这个故事,为什么不自己写,而是交给他写?” “……嗯。” “另外,殷家太爷爷对此事守口如瓶,直至死前才告诉殷林。殷林大概率也不会大肆声张,所以不可能将故事告诉别人。” 墨倾颔首:“所以,曹新盛得知这个故事的来源,肯定不正当。” “嗯。”江刻点点头,又道,“来青桥镇之前,我还打听到一点事。” “哦?” “十年前,曹新盛是个郁郁不得志的编剧,相反,殷林作为他的同学,却通过扎实的剧本积攒了些名字,娶妻生子了。”江刻说,“在曹新盛跟殷林在一次同学会上有接触后,二人来往就多了些,之后殷林家破人亡,曹新盛却忽然灵感爆发,一连交出了好几个得到市场认可的剧本。” 墨倾猜测:“你怀疑……” 江刻承认:“嗯。” 曹新盛在影视圈里大放异彩,殷林却因为备受打击回了青桥镇。 是不是过于巧合? 当然,江刻来之前,可没有查案的心思,顶多是“准备周全”罢了。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十年前曹新盛的所作所为。 但是,拿此来威胁曹新盛,绰绰有余。 最起码,翻出了十年前这一桩事,曹新盛肯定不会追究今晚的事。 “那你查过殷林的下落么?”墨倾忽然想到什么。 “嗯。” “人呢?”墨倾追问。 江刻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找他?” “……” 墨倾没有说话。 为什么找殷林? 似乎没这个必要。 江刻没有等待她的回应,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移动了手电筒,用光束指了指用木板搭建起来的破旧小屋。 他说:“那边。” 墨倾一惊:“那个疯子?” “嗯。” 江刻颔首。 殷林毕竟是镇上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在这里长大的,还小有名气,打听他的下落,虽然不是特别容易,但也不算困难。 多问几个老人就知道了。 曹新盛说“打听不到”,大概就是随便问问,得知没有这人下落,不会有人来打扰剧组拍戏,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做他的事了。 江刻说:“十年前,殷林回到了青桥镇,精神还算正常,但半年后,他忽然就变得疯癫起来。他的表兄抓到这个机会,骗他变卖家产,拿了他的钱,他无家可归,就在桥洞这里待着了。” 墨倾默然。 无论在哪个年代,人性的“恶”,是一点都不见少的。 “他现在在里面?”墨倾问。 “嗯。” “神志清醒吗?” “……”江刻沉吟了半刻,“不好说。去看看?” “好。” 墨倾不假思索地点头。 来都来了。 人还在眼前。 不看看,说不过去。 江刻便打着手电,走在墨倾身边,缓缓跟墨倾来到木屋旁。 入口没有门,是用塑料布遮起来的。 墨倾看了眼江刻。 以江刻的形象,出现在这种地方,显然是格格不入的。 可是,江刻的气质,无论在怎样的环境里,都不显得突兀。 他很自然地弯下腰,将塑料布掀开,用手电筒往里面一打:“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