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法子。” 徐向哲看着放在小矮桌上的名单,皱眉。 “一个人,二十万两,”沈承聿伸出两根手指,道,“若是这些人的家人,在他们落狱了之后,想要赎人,就得出这二十万两银子。” 徐向哲震惊地看着沈承聿,就好像他的鼻孔里长出了一朵狗尾巴花。 他摇头,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们作奸犯科,你居然还给他们自由的机会?沈承聿,你若是真的敢这么做,我定然和你不死不休。” 沈承聿“啧”了一下道:“我还没说完。” “二十万,徐大人,你能拿得出来?” “我……” 徐向哲词穷。 他还真的拿不出来。 按理说,像是徐向哲这样的官员,家底一定是有的,比如迟允从前在做御史大夫时,就是绝对的阔绰之人,那巴结孝敬他的官员数不胜数,二十万两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徐向哲来说,他是绝对拿不出来的。 他做官这么多年,除了一些必要的钱财,几乎是什么都没攒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守着这个院子,过到了现在。 沈承聿道:“二十万两,只是开始。若是加上十年地牢监禁,徐大人觉得如何?” 徐向哲愣了一下。 他道:“你的意思是,交钱还要蹲地牢?” “是。” 徐向哲捏着下巴,思忖了起来。 如果说十年监禁,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十年监禁对于那些细皮嫩肉的纨绔来说,和要了他们的命几乎是没区别的。多少从地牢出来的人,不到一两年,受尽折磨,最后都痴傻疯癫,和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而钱银,二十万两,对于他来说可能十分艰难,但是对于真正的大族来说,也就是一咬牙一跺脚的程度,所以他们是肯定愿意拿这钱的。 他们一拿出这钱银,那么国库自然就充实了。 军饷和抚恤不就有着落了? 徐向哲又想到了一个十分刁钻的问题。他道:“那么,若是有人又不想交钱,又想赎人的怎么办?” “死。” 徐向哲道:“不好。” “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交钱,有些人可能会狗急跳墙——干脆自己都要死了,不如做更多坏事,岂不痛快?” 沈承聿虚心求教道:“徐大人的意思是?” 徐向哲道:“你过来。” 沈承聿凑了过去,却听徐向哲低声耳语了几句。沈承聿眼中闪过了什么,道:“此法可行,受教。” 徐向哲放下酒杯道:“别说是我出的主意,不然我定然参你。” 沈承聿道了一声放心。 “如此一来,”沈承聿试探道,“徐大人是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徐向哲戒备道:“帮什么忙?” 沈承聿指了指那名单。 徐向哲沉默了半晌。 能得军饷,还能让京城更清净,其实徐向哲想来,觉得此事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思虑了一会,他道:“行,我知道了。” 沈承聿和他碰了碰杯子。 “但是,我有个条件。” 沈承聿道:“你说。” “我不希望我我的家人受到牵连。” 沈承聿立刻就明白了。 这件事,对于徐向哲来说,虽然看起来像是天经地义一般,但是事后定然会遭到那些人的报复。徐向哲作为一个两袖清风的文官,又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玩得过那些阴险诡谲的老油条? 能有条命在,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严重点,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沈承聿道:“你放心,只要此事过后,不管成功与否,我在位一日,你和你的家人便绝对无忧。” 徐向哲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两个人再次干了一杯。 又说了几句话,酒差不多没了。这一壶上好的竹叶青,倒是被不爱竹叶青的徐向哲喝了大半。 “你回去吧,”徐向哲道,“下次别带竹叶青来。” 开始撵人了。 沈承聿应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豆壳子。 徐向哲叫住了他:“安北侯。” 沈承聿回首看他。 “国事为重。” 徐向哲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承聿深深地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