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梵离轻声道。 何会恺握住了她的手,道:“离儿,你可是等着急了?” 梵离轻轻摇摇头。 “没有。” 瞧她忧心忡忡的,何会恺抚摸着她的脸道:“怎么了?可是那老鸨为难你了?” “自然是没有的。” “那是那新来的花魁欺负你?” “也不是。”梵离摇头。 “只是觉得,”梵离低头,眸中带泪,泫然欲泣,“梵离无才无德,有何能耐得公子怜爱?我本就是红尘中人,公子又是年少有为……” “离儿。” 何会恺捏着她的下巴道:“你是特别的,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不许你妄自菲薄。”M.. 梵离的眼泪顺着面颊,滴到了何会恺的手指上。 “公子……” 二人低语几句,相拥在了一起。 就在他们缠绵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敲门声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是谁?”何会恺不满。 “呃,大人……” 何会恺一愣。 外头是他的下属。若是没什么大事,他是不会此时来找自己的。 梵离也知道何会恺有正事做,便坐直了道:“大人,他好像有事找您,您先去吧。” 何会恺头疼地揉了揉额心。 这段时日他都没什么歇息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能来找梵离了,在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还被强行打断。 实在烦人。 梵离轻轻地扯扯他的袖子,道:“公子,我们来日方长……反正,奴家很快就进您的门了。” 何会恺寻思一下,笑了。 也对。 不差这一朝一夕。 于是他在美人的手上摸了一把,道:“我晚上再来。” 梵离道了一声好。 整理好了衣饰,何会恺便开了门,跟下属出去了。 被打断了好事,何会恺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下属小心道:“大人,太守大人请您过去呢。” 何会恺挑眉道:“说了是什么事儿?” “这……没说。” 何会恺没接话,只默默地上了马车。 马车在一座寺庙外头停下了。 寺庙坐落于城外不远处,香火很是旺盛,因为季节到了,所以到处都是踏青、祈愿与赶庙会的人。 陶州的庙会很是热闹,因为整个陶州都很富庶,再加上往来的富商很多,所以寺庙也成了他们交易的场合之一。 陶州的庙会一个月要举行好几次,有的时候连着好些天,有些人甚至专门蹲守这庙会,就是为了淘些好东西。 不过今天庙会没开。 何会恺下了马车,抬头瞧瞧寺庙的匾额,背着一只手拾级而上。 大门敞开,里头的香火气扑面而来。院里坐着一只硕大的铜鼎,鼎里密密麻麻竖着燃尽的香,黑灰色的香灰扑了厚厚一层,时日久了,风都吹不起来。 念经的声音断断续续。 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尊金佛。佛像宝相庄肃,俯瞰渺小众生,让人望而莫及。 蒲团上跪着一人。 这人衣着简单,其貌不扬,只是姿态虔诚,十分专注,好像没留意到何会恺的脚步声。 余灏上好了香,跪坐在了蒲团上。 他回头道:“你又去了云湘院?” “是。” 何会恺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余灏道:“梵离姑娘,貌若天仙,又抚得一手好琴,更会作诗。花前月下、红袖添香,你倒是很会享受。” 何会恺不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灏道:“你还不知道吧?京城来人了,我接到的消息是他要到我手下做个通判。” 何会恺道:“通判而已,有何稀奇?” “可他是长公主的人。” 何会恺这才皱了眉头。 他就算再狂妄再无知,却也知道,他们两个和左相有脱不开的干系,这个时候长公主派了人过来,只怕是不安好心。 “……黎川的事被捅出去了?”何会恺问。 “我不知道。” 余灏道:“但是,长公主既然这个时候派人来了,那她定然是听到了风声。我们不能不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