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光线不是太好,于是便将这画拿到了窗边欣赏。 迟允站在二楼的窗边,随意一瞥下头的街市,便愣了一下。 宋明珂与沈承聿并肩走着,身旁跟着他二人的副将与侍女。 宋明珂的脸上少有那样鲜活的神色。她对上迟允的时候一向都是冷艳的,孤傲的,如同终年不化的冰山之上那一朵最难采撷的高岭之花。 可她一旦笑起来,那些冷硬的冰块便被和煦的风暖化,融进了湍湍行进的溪流。 她在笑。 似乎是被身边的男子逗得开心了,她一把将沈承聿手里的纸包抢了过来,看起来气势汹汹,可那眼神却是带着笑意的。 迟允呼吸停了一瞬。 他看着有说有笑的二人,拿着画卷的手微微一卷,便将画收了回来。 “迟大人。” 苏晚凌的声音将迟允的神思拉了回来。他回过神,再定睛一看,二人早已走远,不见了踪影。 迟允把画卷还给苏晚凌,道:“二小姐此作的意境是好的,得道高僧倚树而坐,背对画面,远处崖石掩映,高松与流水以浓墨渲染,宁谧之境温远悠长。只是……” 苏晚凌张了张嘴,道:“只是?” “二小姐笔锋不稳,或是心中有愁绪阻塞。” 苏晚凌深吸了一口气,半晌道:“迟大人目光如炬,凌儿画技不精,叫大人看了笑话,是凌儿的不是。” 迟允道:“二小姐年纪轻轻便能得如此画技,这是十分难得的,切勿妄自菲薄。” 苏晚凌还想说什么,迟允却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淡淡道:“迟某忽然想起家中还有公务未处理完,便先失陪了,改日再与苏大人叙饮。” 苏佑为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苏晚凌,赶忙抱拳道:“迟大人请慢走。” 迟允与苏晚凌颔了颔首,苏晚凌便弯腰行了个礼。 她看着迟允匆匆离去的背影,失神地抱着画卷。 “凌儿,”苏佑为端起茶杯皱眉道,“贵客在前,你怎能如此失态?” 苏晚凌把画卷交给丫鬟,认错道:“是凌儿不好。” 她捏了捏裙子,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