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自己的铠甲。把铠甲上头的霜露给擦掉后,便动作利落地穿戴好了。 “老丁!” 薛文贯走了过来,道:“老丁,你去一趟县衙里头,沈帅叫你呢。” 丁达惊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叫我?你听错了吧。” 他嗤笑着摇了摇头,沈承聿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这号人物呢? 薛文贯道:“没听错,就是叫你呢,赶紧去,一会晚了小心沈帅揍你。” 丁达这才“啊”了一声,道:“还真是叫我啊,那我赶紧去了!” 县衙之内很安静。 当丁达到了屋里的时候,就被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给震得不敢抬头。他咽了口唾沫,赶紧抱拳道:“平西军八品校尉丁达,见过沈帅!” 沈承聿坐在县衙的主位上头,身上的铠甲还沾着晶白的秋霜。许久不曾搭理自己的容相,沈承聿的下巴上头长出了一点乌青的胡茬,他整个人倒是没见憔悴,反而是更有精神了一点。一双深邃的眼睛从前带着意味深长的黑,此刻却闪烁着熠熠生辉的亮光。 他抬起头,看了看丁达,道:“你是平西军出来的?” 丁达昂首挺胸道:“回沈帅,是!” 沈承聿“嗯”了一声,道:“平西军现在还余下多少人?” 丁达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犹豫之色,他道:“不到一万人。” 沈承聿面无表情地看着丁达。 丁达感觉自己的手心都直往外钻汗。 同样都是主帅,同样都是将军,但是沈承聿与程业真真是有太大的不同。沈承聿的压迫感太强了,就算是经历过几次战争的丁达,也根本不敢和沈承聿正面对视。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你不知道这个人生没生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开不开心,他永远都只会摆出那一副表情,让人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决策。 丁达隐约感觉沈承聿是愤怒的。 但是他看不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 沈承聿收回视线,道:“三万平西军,余下不到一万人。” 他的语调平稳冰冷,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