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哼了一声。 现在三弟死了,父亲一直都没能走出来,其他势力虎视眈眈,尤其是皇上,一直盯着他们秦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他们下手,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所以,他作为秦家的长子,必须得想点法子反扑。 既然要玩,那么不如就玩大一点。 == 通州已经两日没下雨了。 对于通州的百姓来说,他们难得享受到了这样干燥温暖的春日。毕竟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过潮湿了,人们走在路上,恨不得都能沾湿了鞋袜,身上的衣衫都能挤出水来。 因为还算晴朗,所以很多渔民便都出了船。 只是,有一些渔民却选择窝在家中,不出船。 “阿爷。” 二栓手中拿着草帽,看着坐在岸边的老人,上前道:“你今天没出船噻?” 老人有点耳背,仔细听了好几次,才听清二栓子的话。他摆了摆手,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块。“不能出船,该下雨啦。” 二栓觉得奇怪得很。 这天儿明明晴朗得不行,怎么就不能出船了? 老人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道:“你也快回去吧,河水要涨啦,这地方可不能待啊。” 二栓子便应了一声。 他又奇奇怪怪地看了一眼那蔚蓝的天空,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像是应了老人的话语,下午的时候,天便开始阴沉了起来。 “轰隆——” 远方的闷雷像是齐驱并进的马群,踩着狂浪踏风而来。澄澈的天空被灰蒙蒙的乌云掩盖,泄不出半点的天光。 “轰隆!轰隆!” 雷声滚滚。 平满县的百姓也都开始向家中跑去。街道上的商贩赶紧收了摊子,妇人们也将路边晾晒的衣衫或者是肉干往屋子里头搬运。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笑着跳着等待大雨到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雨。 所有人都没想到,正是这道雨,酿成了一场灾祸。 “滴答、滴答。” 刚开始只是一点一点的雨滴,落在地面上,激起了一朵朵晶莹的小水花。 缓缓地,那水花逐渐变大。雨滴一串串,仿佛是断了线的珠帘,偶尔有狂风吹来,珠帘翻飞,打湿了街边嫩绿的草芽。 “下雨啦!下雨啦!” “噼噼啪啪!” 孩子们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一边挡雨,一边趿拉着鞋子往家里头跑。 很快,路边空荡荡的水缸,就积了半片雨水。水缸里头的睡莲翻滚着,像是海中的一片孤舟。 雨势逐渐变大。 成串的珠帘被巧手交织了起来,挂出了一幕幕晶莹剔透的帘帐。 尚家。 尚敬儒好不容易觉得昏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算滚烫,还有些余热,但好歹能想明白事情了。 他愣了一下,赶紧道:“来人!来人!” 一个丫鬟推门而入道:“老爷。” “我睡了多久?” 尚敬儒心中懊悔——他怎么偏偏就在这几日病下了! “老爷,您睡了一日了。” 尚敬儒狠狠捶了一下床榻。 他的耳朵动了动,抬头道:“什么声音?” 丫鬟道:“回老爷,下雨了。” 尚敬儒立刻道:“更衣,我要出去!” 丫鬟道:“老爷,大夫已经说了,您应该静养呀……” 尚敬儒却不听,直接拿起了自己的靴子穿了起来。丫鬟见劝阻不了尚敬儒,便只能转头去找了夫人来。 尚夫人很快便来了,她道:“大人,现在外头下了很大的雨,您便不要再去视察了!” “让开!” 尚敬儒把衣裳系好,却被夫人挡在了身前。他看了看夫人担忧的眼神,心中一软,然而他还是一咬牙,绕过了夫人,直接走了出去。 “大人!!” 尚夫人捏着指节道:“尚敬儒!” 尚敬儒站在雨中,削瘦的身形微微一顿。 他转头,看着房中的妻子。房门被狂风刮得砰砰作响,仿佛在宣告着它的不耐。 最后,尚敬儒转头对丫鬟道:“照顾好夫人。” 便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