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安静一下!” 其县,一富商家中的中堂里,坐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身着罗绮者,打眼一瞧,都是其县叫得出名字的富商。他们这一日齐齐聚在此处,就是为了和他们的领头人,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那所谓的领头人名为陈保,据说背后靠的是京城的袁家。陈保本人更是在整个其县都算是很能说得上话的,所以大部分商贾都愿意和他打交道,毕竟他们也会得到许多便利。 近日,通州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通州开始大肆宣扬买粮不说,这几日,更是以六十文一斗的价钱向外兜售粮食,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虽然这价钱实在是太过离谱,但是却依然有人去买。 所以,其县的富商们,便有些动摇。 “大家安静!” 陈保伸出手,对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 众人安静了下来,似乎想要听听这年轻的先生到底怎么说。 陈保是个看起来还算板正的年轻人,一身灰蓝色的衣衫,显得此人沉稳细腻。他道:“我知道诸位现在心中急切,但是大家现在可千万不能真的有动作。” “为什么啊?” 有一满手戴着金镏子的商人疑惑道:“他们这价钱,已经这么高啊,咱们再不脱手,他们万一降价了怎么办?” “就是啊。” “而且,被别的人抢去了,那这好机会还能再去哪里寻啊?” 在一片附和声中,陈保无奈道:“诸位听我一言,这一定是他们郡守使出来的计谋,如若你们信得过我,便等着吧,这几日他们一定会恶意哄抬价钱,咱们要是真的上了他们的当,会亏损的。” 显然,这话一出,有的商人便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啥啊,那不是好多人买吗?” “假的,那都是假的!” 陈保有些没好气道:“诸位请仔细地想想,通州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他摆出六十文一斗的价钱,这不是明摆着想要钓冤大头呢吗?” “这不对。” 有人便道:“我觉得,虽然这价钱有些夸张,但是,绝对是有人愿意买的。” 陈保皱眉。 “咱们大家伙是不缺钱不缺粮食的,但是他们通州的老百姓不一样啊,他们现在吃不饱穿不暖,连活着都是问题,现在有人给他们提供粮食了,就算这粮食的价钱夸张了一点,但是,谁能保证真的没人买呢?” 果然,有人陷入了沉思。 “对啊。” “谁也不愿意饿肚子吧。” 眼看着大家都要被说动了,陈保赶紧道:“诸位,诸位!” 他道:“如果诸位真的有怀疑,那咱们暂且观望观望。说实话,我也是真的怕诸位赔钱,你们想想,万一你们现在去通州,把粮食都运过去,结果那些人直接降价怎么办?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所以,咱们还是再等等,就当是我对大家的请求了。” 众人沉吟了一会。 有人拍板道:“行,那就听陈先生的,再看看!” “行行行!” 众人商量了一番,便都散去了。 待到众人都走了,陈保这才掐着腰,叹了口气。 沈承聿实在太损了。 他这一招,几乎是在考验所有手中把持着粮食的商贾的底线——看啊,我就是明目张胆抬价,我这么抬价,依然有很多人去买,你们要是不动手,就等着看别人吃肉吧。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现在只能暂时稳住这些人了……没办法,毕竟手和脚都长在他们的手上,他也只能多加劝解了。 这一日,经过陈保不遗余力的劝说,所有其县的商贾,暂时都稳住了。 翌日,通州粮食的价钱涨到了一斗七十文。 而后便是八十文、九十文、一百文…… 最后,在第十二天的时候,粮食的价钱居然涨到了惊天动地的一百五十文一斗!! 一百五十文! 所有人都以为,通州这么玩,迟早把自己玩进去。 一百五十文,谁能买起? 那几乎相当于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花费了,真的会有人去买吗? 事实告诉所有人,真的有。 每日每日,武更郡的门口,依然有大量的运输粮食的马车来往。 这下谁能坐住? 开玩笑,一斗米就能赚上一百多文,这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