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在为你干活,但我们是平等合作关系,莫名其妙被你误会,没搞清楚状况就一番斥责,居高临下的样子…”她顿了顿说:“我不喜欢。”
赵景柯侧过身,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柔声轻语,“那你说出伤人的话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苑宇彤脸颊泛起红晕,声音低低地说:“是你先不尊重我的。”
赵景柯无奈叹气,棕色的眼瞳散发温润的眸光,面对苑宇彤他总是不得不服软,“我主观上绝没有不尊重你的想法,只是…我以后会注意的,至于那位小师傅,我已经用我的方式道过歉了。”
苑宇彤点了点头,懵懂发问:“什么方式?”,赵景柯的肚子咕咕作响替他回答,这声音在幽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饿了?”苑宇彤问。
赵景柯捂了捂胃,又用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胃里的空乏。饶有意味地说:“我一整天都没吃饭,赶着回来。”
这下苑宇彤有些内疚了,“师娘给你留了饭,我去给你热一下,你在侧厅等我吧。”没等他再开口,她就一溜烟跑出了赵景柯的卧室。
在厨房热饭的时候,她拿起了灶台旁边那一盘洗好的樱桃,吃了一颗,确实清甜。半刻钟苑宇彤端着一盘清炒虾仁和一盘红樱桃进了侧厅,赵景柯端正坐在饭桌前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翘首以盼等饭。
赵景柯已经饿极了,但是餐桌礼仪刻在骨头里,细嚼慢咽,基本不出声。
她注意到了赵景柯手边放着一副画轴,在他吃饭的过程中就一直坐在旁边,眼神时不时飘忽在那画轴上。
他放下筷子由衷地感叹师娘厨艺高超,收拾了碗筷端着空碗走了几步准备进厨房,回头瞥见苑宇彤还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盯着卷起的画轴。
赵景柯勾起眼尾偷偷笑了,笑她是个只对书画陶瓷感兴趣的呆瓜。
“拿着画轴去书房等我,我先去洗碗,不许偷看。”他尾音很重,特意强调。
苑宇彤拿起画轴,抬起清丽的眉眼冲他笑了笑,“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他左右看了看好像怕人知道似的,眉弓一挑,神神秘秘。脚步也变得轻松,不知是不是酒足饭饱的缘故。
他这个样子立刻勾起了苑宇彤对送礼物的不愉快记忆,看着赵景柯行步如风的身影,她怀疑他又要作妖,蓦然又窘促起来。
最近一直睡在书房,小床被褥凌乱又紧急整理了一下,书桌上架着残破的玉壶春瓶,洛神全身的线条已经完成得十之八九。
等他的期间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望着画轴,猜想这大概不是什么昂贵的古董,看装裱的痕迹应该是新作,赵景柯是有些审美能力的,断不会收不入流的画作,她双手反握手指相缠,期盼着赵景柯亲自来揭开这幅画的神秘面纱。
终于等来了赵景柯,她看一眼画轴又看一眼他俊朗的脸,抿着嘴唇但笑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赵景柯刚洗了碗,手指上还残留着洗洁精的柠檬香气,取下翡翠画轴别子,解了繫带,郑重展开这幅吊足了苑宇彤胃口的画。
苑宇彤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赵景柯在她身旁说:“希望这幅《洛神图》能对你的创作有帮助。”
她鼻酸眼热,眼眶盈着的热泪差点滴在画轴上,仰脸与赵景柯对视的瞬间,泪就从她脸畔滑落。
赵景柯有一刻慌乱神色,扯出胸前口袋里与领带同系的条纹方巾,俯下身想为她擦掉脸上停留的泪,她躲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方巾,指尖触碰到她手背冰凉的皮肤,像触到了枝头落雪的梅花。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儿时的国画启蒙老师郑海荣的笔墨技法,而且那图中洛神与她十几岁时有九分相像,又发现落款处一行小字【见字如面,遥念君安。】,她便再也忍不住泣不可仰。
她哭了一阵儿用方巾擦了擦眼泪,定了定心神。
郑老师虽然有名,但却不轻易赠画,况且有名的画家不少,赵景柯又怎么会正好求到了他的画?
这画明明就是画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