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此言一出,弓弦绷紧之声在人群中响起,一名女修广袖翻飞,手中长弓拉满,斜指上空。
弓弦之上一支青色羽箭刷地飞出,空中一只青色灵雀盘绕一圈,清亮鸟鸣声响起,片刻之后灵雀消散,那女修神色沉重地摇摇头,“青羽箭专破幻境一类邪术,不是。”
不是幻境?可实境中又怎会有两座一模一样的丹阳城?
众人心中皆是一沉,然而别无他法,只能向前。这座城中与他们之前所见并无二致,仍是那盈月祭将至的模样,满街神佛熙熙攘攘,只是此时再看这些面孔,唯觉得阴森怪异。
然而那茶摊却已经没有了,城中也不再听闻那凄厉的女声。
“仙长,仙长们?”路边一座两层酒肆廊上,高挑的酒旗下伸出一张眯着眼笑呵呵的脸,手执折扇看着他们。
正是那个书生!
他摇了摇扇子,兴致勃勃道,“我看诸位中多的是翩翩公子,长剑在身,灵琴为伴,我从你们中选一个做我戏文中人可好?”
与此同时,人群中不知从何处伸出一只枯槁的巨手,抓向其中一人肩膀,正是那浑身富贵气的崔家小公子,他猛地一惊,崩溃大叫,看也不看地甩出数张灵符,四处乱躲,缩起肩膀躲在身旁人身后,
那巨手被灵符一阻,转向去抓被他推到身前的另一个人,枯枝一般的五爪并拢一提,消失于空中。
“无缺!!!”林静风与桑念生同时大喊一声,奈何他们与唐无缺之间隔了不少人,方才又一心在那书生身上,猝不及防,回援不及,眼看唐无缺被鬼煞抓走。
桑念生焦急万分,抽出太息一刀劈向那书生,数道剑光紧随刀锋而至,酒肆轰然崩塌,那书生却面露微笑,消散成烟。
一瞬,血月再悬,阴风又起。
原本被他们以阵法困住的群尸再度出现,转动着浑浊的眼珠看向这数十个活人,面无表情地扬起手中长剑。
“所有剑修在后,其他人往前跑”,
江月行大喊一声,将桑念生向前一推,忽若春凌空而起,数柄灵剑紧随其后,悍然直插入地,一面以锐利剑意形成的光壁自下而下刷地升起,挡在群尸之前。
双方灵力对冲,几个剑修丝毫不退,各自掐诀运灵御剑,光壁光芒更甚,群尸的攻势为止一缓。
“快!我还有符,都进去!”剩下的人往前猛冲,躲进最近一个空无一人的院落中,数张灵符瞬间在周围升起,上下四方开始笼起结界。
那几名剑修与江月行不约而同,将剑中灵力催到极致,持剑狠狠向前一挥,尸群被震得东倒西歪,不及反击,几人趁此机会闪身避入空院,同时,最后一张灵符啪地拍在他们身后方位,结界即刻而成!
“崔琅!你把我师弟推出去送死?”林静风怒气冲天,猛地揪住崔家那小公子衣领一声暴喝,与平常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全然那不同。
崔琅本就心虚,被他一吼,浑身颤抖,语不成调,结结巴巴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情急......\",林静风怒极,然而又能如何,现在所有人还得靠着他的光符阻挡群尸,先前更是他一通豪奢乱洒,帮着所有人镇住群尸,如今还能杀了他吗?
桑念生强忍着怒火,上前拉住林静风,“大师兄!现在得想办法救无缺。他的帐,”他语气冰冷,“出去再算。”林静风只得一把将崔琅推倒在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危机暂解,但无人感到轻松。
又一座丹阳城,又一群能运灵的尸体,不是幻境,无法破除,不是迷障,无法走出,现在灵器已失三把,光符......崔琅不知还有多少,但如此下去,终究会有耗尽的一刻。恐惧和绝望慢慢在众人的沉默之中滋生。
“可否请这位师兄,以音律查探一下此地虚实?”江月行见有人背着灵琴,便问道。
不惊动群尸的情况下,只能以音律术法先行试探,至少能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大。运气好的话,鬼煞藏身之处或许也能从回音中窥得一二线索。寻到鬼煞,才有机会救人。
那名琴修微微颔首,长袖拂开,背上灵琴七弦一震,无声的灵光自弦上散开,那琴修以手指轻轻搭在琴板之上,闭目倾听。
等了许久,他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蹙眉又伸手一拂,听了一会儿,他僵硬抬头,缓缓道:“环环相套,无穷无尽......”
怎会这样???
那沉默中的绝望和恐惧更甚,琴修看了看江月行,又道,“若是我的琴没有坏,我也没有疯,那.......这四面应当全是丹阳城,且此地全部浸在浓重的尸鬼气中,分不出哪里是源头,哪怕我们走出了这一个......”
还有成百上千个在前面等........所有人均是眼前一黑,这到底是什么鬼煞!
原以为不过出来寻些线索,而且所谓“失踪”很大可能不过是巧合,仙道之中游历数十年不归的大有人在,且九夷山附近根本没有听说异常的人畜伤亡消息,是以各门派所派的也不过都是普通弟子,或是像崔家那般千百灵符作保,让本家子弟出来与其他门派的人结交一下,游玩一番,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