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轮到王胖子看场子了。 结果跟王胖子一起的那个人临时生病发烧。 还挺严重。 村里组织人给送到另外一个村子去找赤脚大夫看病去了。 村支书本来不放心王胖子一个人看场子,不过王胖子当时年轻胆子大。 加上长得人高马大的。 就拍胸脯跟村支书保证绝对没问题。 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半瓶士烧酒,外加一杆老猎枪。 王胖子的枪法在大院里面都是出了名的好。 下乡了之后做梦都想摸枪。 加上晚上看场子,偶尔放一枪壮壮胆子,赶赶野物,也是正常的。 村支书就同意了。 王胖子就一个人拎着半瓶士烧酒,背着一根老套筒进了窝棚。 那天也是奇了怪了。 正常来讲在东北的阴历七月下旬,说下雪是夸张了点儿。 但是温度也绝对不像关内那样,很多地方夏天还没过完,剩个尾巴.… 晚上露水很重,有些地方都开始下霜了。 偏偏王胖子上山那天,天气问热的厉害。 整个天气都雾嘟嘟的,像是没烧开的热水一样,透着一股子不舒爽的闷气。 王胖子到了山上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不是去苞米地。 而是先去了一趟自己之前下的几个套子所在的林子。 东北山上野物多。 下乡的知青都是半大小伙子,胃口大的吓人,天天大碴子粥根本吃不饱。 又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所以王胖子这个吃货练就了一手套野物的本事。 跟当地的老猎人学的。 到了林子之后,发现运气还不错。 居然真的被王胖子套中了一个野免。 王胖子拎着免子和士烧酒,得意洋洋的就到了苞米地。 进了苞米地边上之后,直接就开始收拾免子,剥皮之后,去苞米地下面的小河沟清洗。 之后弄了点柴火,在苍米地头的空地上升起火, 一边哼着样板戏,一边开始烤兔子。 虽然没有别的调料,只有一些藏在纸包里面的粗盐。 但是在很多天没见过荤腥的王胖子这儿也成了绝顶的美味。 结果兔子烤得香喷喷。 王胖子一口肉一口酒,正吃得香喷喷的时候,天上几个炸雷就下来了。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几乎是顷刻间天空就黑得跟锅底差不多。 炸雷一道接着一道,硬是将黑乎乎一片的苞米地和林子照得血量。 刮的风都带着士腥味,黄豆粒儿大小的兩点啪啪的往地面上砸。 王胖子赶紧拎着兔子和烧酒到窝棚里面去躲雨。 结果这场吓得跟瓢泼的一样。 老天爷往下面倒洗澡水了。 看场子的窝棚当年也没有塑料布,就是用芦苇席子盖了两层。 上边王胖子自己加了一层茅草。 这会儿茅草早就被大风卷跑了。 芦苇席子的作用也不过是把瀑布变成了淋浴。 几分钟时间,窝棚里面就快发大水了,根本就遮不住雨。 王胖子猛然间想起来,刚才去下面河沟里面洗兔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下游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房子。 应该是当地在河边搭建的简陋的磨坊。 虽然也只是用石头和木头泥巴建起来的破房子。 但是好歹有顶,总比在窝棚里面洗澡强。 王胖子当时又累又急又冷,还心疼自己怀里揣着的半只兔子。 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 直接就冲到了小河沟下游。 终于在大兩当中找到了那个小破房子。 进去之后,里面黑灯瞎火的,全都是灰尘。 看也看不清楚。 好在王胖子胆子大,加上年轻火力壮,直接把剩下的小半瓶土烧酒,直接灌到肚子里面。 借着酒劲儿,躺在小磨坊的木头箱子上就睡着了。 结果这一觉一口气就睡到了后半夜。 王胖子是被冷风和雷声给惊醒的。 外边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像是有什么鬼东西在渡劫一样。 闪电落下来的时候周国全都亮闪闪一片雪白,暗下去直接就变成最漆13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