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侠不是称呼,是名字。
手里的匕首还沾着别人脏腑的肉碎,名叫林女侠的女子抬头看着正对自己的弩箭,嘴角轻飘飘勾出了笑。
“两年多没见,武摘星你怎么也该当了二品雕灵师了吧?怎么性子还这般躁?”
武摘星眯了眯眼睛,她上下打量了林女侠一番,冷笑了声说道:
“毕竟是万两白银的赏格,林当家坑蒙拐骗让乐京松家往全国发通缉令,我这小小一个雕灵师,自然得谨慎些。”
林女侠拿着匕首的手垂了下去,有些无奈地笑笑:
“一回来山海镇,我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屁股的官司,听闻镇上有了拐子,我还乔装打扮了一番想出份力。罢了,那万两白银旁人是我不给的,你武摘星想要就尽管拿了吧。”
说完,她将匕首随意扔到地上,就直接抬起双手放在了武摘星的面前。
“赶紧绑了吧。”
武摘星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她的手,手中“咔嚓”一响,是将灵弩上的短箭给退了下来。
收起灵弩,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嘴里说道:
“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知道你得罪了松家,你老师还想直接去乐京救你,被主祭拦下了,既然回来了,就跟我一起上山,去看看她。”
武摘星带了十几个人进来,此时已经院中受伤的四个男人都绑了,有年轻的姑娘大概第一次见到林女侠,眼神中透着好奇,林女侠回了个浅浅的笑。
看见林女侠的做派,武摘星刚平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闯下了那么多的祸事,怎么还没收敛你这毛病?”
“什么毛病呀?”林女侠站起身,忽然“嘶”了一声,往前一跌,正好被武摘星扶住了。
“你哪儿受了伤?”
林女侠眉头轻蹙,自嘲说:“嘿,到底是功夫不到家,被人在后背暗算了下。”
武家女儿少用脂粉,武摘星也不例外,一双明眸并无粉黛藻饰,看人的时候透着些清和冷。
此刻扶着林女侠,她似乎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又发作不出来。
“当年你若是肯服软,留在灵塔,又岂会落到如今境地?!”
一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将手搭在武摘星的肩上,林女侠轻轻一叹:
“留在那儿又如何?一个做不了雕灵师的废人,在灵塔里熬半辈子,等着被人称一声‘管事婆’?咱们在一处待了这么些年,让我看着你们成了七品八品雕灵师,我自然高兴,只是,独独不能让我站在奴仆堆儿里看吧?”
说完,她垂下头,耳上挂着的耳饰轻晃了两下。
武摘星最后还存了几分硬的心,此时也软了。
“你先稍坐,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带你回山上找祭师看看。”
“不用麻烦你……”
“你这伤也是为了救人受的,受得起灵塔祭师的看诊。”
说
话声调骤然提起,武摘星搀着林女侠的动作却还轻柔。
林女侠不吭声了。
“师姨,后院屋子里有人!”
听见后辈呼喊,武摘星看向林女侠,就侧坐在石凳上的女子笑了:
“你都被人称师姨,那莫非是越师姐的门下?”
“雪安,你们几个人看着她,别跟她说话。”
吩咐完了,武摘星大步向后院走去。
因心里有了事,她做事也更快了些,看着躺在床上形容狼狈的少年,她先是捏了下他的关尺处,又看向他的腿。
“断了一条腿,二根手指,邪风入体,怕是不太好,已经先下了一点祛风散,倒是还能吞咽。”发现这少年的女子缓声说。
“先将他带回灵塔外院。”
一身白色罗袍虽然染了脏污,也能看出名贵非凡,也不知是哪家的高门子跑来山海镇,反倒落在了这些恶徒手中。
在山海镇要祭祀的当口出了这等事,让武摘星有些烦乱。
听了她的吩咐,立刻有女子将自己背后的铁架解下,只见那看似复杂无序的铁架在女子的手中迅速被固定在她自己双臂上,随着一块雕刻了灵纹的灵石放好,那女子走上前来,竟在铁架的辅助之下将男子稳稳托起,抱住。
“留一副‘身外骨’给我。”
“是。”
在自己的身上装好身外骨,武摘星走出后院到了前面,就看见石凳上空空荡荡。
她吩咐留守的二人正靠在一起打瞌睡。
再看向林女侠扔了匕首的地方,只剩了之前的那些血污。
“我就知道她又是在骗我!”
眉头紧锁,南平国武氏灵塔的第十九代传人武摘星恨恨地解开了身外骨的绑带。
四个犯人被扔在笼车里,受伤的少年被放在了有大轮的软车上。
一群女子回转山上,带头之人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
“瑛师姐,刚刚那女子是什么人呀?”
跟在最后的邵雪安今年才十四岁,是第一次跟着师姐们出来查案,对那个笑眯眯就把她放倒的女子很是好奇。
凌瑛,也就是刚刚把那少年抱出来的女子听她这么问,先笑了。
“你一直跟着祭师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