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广平要教喻时打太极,周聿也沉吟不语,认真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给自己爷爷打个预防针比较好。
“那个......你的徒儿,对吧?”
听到两人还搞了一个什么师徒拜师仪式,周聿也当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胳膊笃在桌子上随意地搭着,肩膀抖动个不停。手中还攥着喻时送给周老爷子的那只小玩偶兔子,提起它的耳朵眯着眼去打量这份美名其曰的拜师礼,嘴角不住地抽动上扬。
“不得不说,这拜师礼够寒碜的啊......”
“我觉得,您把她教会的那一天,估计也能名震江湖了。”
“你这小子,人家喻时是真心想过来学太极的!”
周广平吹胡子瞪了一眼在椅子上正笑的左倒右歪的周聿也,抬起手立刻就把他手上那只小兔子玩偶抢了回来,紧皱着眉头,想不通刚刚自己为什么要拿出来给他看,明明知道这小子不着调。
果然这女孩子永远都比男孩子贴心一点。
老爷子就把那小毛绒兔子当宝贝似的,等把兔子上的毛都一一捋顺,两条长耳朵都摆在之后,他才步履蹒跚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它挂在了自己经常拿的收音机上,然后便在手里拿着。
走路时,那只兔子便跟着一甩一甩的,上面那两只又黑又圆的大眼睛一直呆萌地看着前方。那股子呆劲儿,乍一看好像和它的原主人没什么差别。
周聿也偏头睨过去,想到这里,唇角往上一勾,又是一声毫不遮掩的低笑。
今儿是周末。
虽然到了星期天,但喻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从上小学开始,无论学校有没有布置背诵任务,一大清早唐慧就会把她从被窝里揪起来,念叨着一日之计在于晨,别把这好好的白日光景就搁在那做梦去了,该学习学习,学不下去就出外面活动去。
可凡是人都有懒劲儿,喻时也不例外,但她怕她妈。
有一回她把闹钟按了,起得晚了,刚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唐慧一脸阴沉地站在床边看她,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把喻时吓得半点睡意就没了,连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去学习。
那是七岁的小喻时。
从那之后,她没有让唐慧进房间再喊过她起床。
而且周广平正好是在早上六点,就提着收音机去楼下打太极。
等喻时收拾好,便小跑着从楼上跑了下来,一下来,就看到周爷爷背着手,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中国风衬衫短袖,下面搭着黑裤子,看起来倍儿精神,站在石桌旁边神采奕奕地等她。
看见喻时下来,老爷子立刻笑呵呵地朝她招了招手。
“喻时,这儿。”
喻时语调轻快地“哎”了一声,连忙走过去。她今天穿的很简单,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扎了一个高马尾,有些随性慵懒,但青春感很足,一张白皙干净的小脸洋溢着明媚的笑意。
“周爷爷,您今天超级帅哦。”
她单眨了眨眼,唇角扬着,朝老爷子比了个大拇指。
周广平显然对喻时的直白夸奖很是受用,前额和眼角的皱纹因为大笑全都舒展了起来,整个人都顿时年轻了不少。
因为只有两个人,周老爷子放的收音机声音并不高,把它摆在平日里老人们经常用来下棋的石桌上后,两个人,一老一小,就站在那枝叶茂盛宽大的树底下,一前一后,开始同频做着动作。
虽是同频,但动作却是参差很大,喻时手脚笨,经常犯错,但态度很是良好,至少肯低下头去反复练习着去学。
俗话说得好,铁杵还能磨成针呢。
再加上周广平教的好,也有足够耐心,喻时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只长脑子,这四肢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最起码开始听她的话了。
这个时候还早,天蒙蒙亮,街道人烟稀少寥落,偶尔有行人路过,周老爷子在这里住的最久,这一片儿认识的人也多,断断续续有几个路过打招呼的。
喻时打的间隙,抽空瞅了一眼周爷爷的小卖部,见他门窗都开着,但是里面没见着人,好似这屋里只住着他一个似的。
周聿也出去了?
这么早出去能干什么?!
喻时站的笔直,做着行云流水的动作,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地往那边飘着。
现在日头已经出来,天边显出鱼肚白,本就发白的天光惹上了一层暖色,淡金色的光线洒在青色发灰的砖瓦上,由远及近的人声逐渐变的纷攘繁杂了起来,有车喇叭的滴响声,还有今日不上学的孩童的嬉闹声,还夹杂着几声狗叫。
时钟向圆的正中央靠近,柳南巷的烟火气重了起来。
周广平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没有再练,让喻时也休息了下来。
喻时刚坐在石椅上,身上的黏热就袭了上来,额上晶莹的密汗也就渗了出来,她忍不住抬起手扇了扇风,虽然感觉身子有些累,但是这个精神气头,倒是觉得很足。
不得不说,这中医养生的路子有时候还真挺绝的,单单就这么几个招式,日日月月这么打下来,也能活血化瘀,血脉通畅不少,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周老爷子不知从哪儿,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