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缕般的乌黑长发从肩头柔顺垂下。身上穿着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玄色衣裳,将云渺本就嫩生生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
偏偏他自己还无所觉察, 不知这宽宽大大的衣袍只得堪堪蔽体,稍一俯身便叫其他人将锁骨以下风光看个清楚。
“你凑过来一点儿。”云渺像招呼小狗一样将齐忱唤到身前。
他跪坐在床上, 几乎整个人都靠在对方怀里。双手凑到唇边要说悄悄话一般, 湿湿润润还带着幽香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耳廓。
齐忱尚且不知道,此刻浑身沾染了十足其他男人气味的小郡王,将要对他说出什么样的天大玩笑话。
他只觉着一个软乎乎的棉花娃娃主动靠近自己, 又好似山野间的精怪,夺人精气善于蛊惑的小狐狸。
两只柔若无骨的手扶在自己胸膛上, 唇瓣同舌尖不必瞧都知道是红艳艳一片,黏黏糊糊吐出湿热气息。
齐忱甚至能听到唇舌搅弄的细微水声,夹杂着从皮肉中散发出的甜腻香气。
仿佛熟透的果子,不必掐弄都能流淌出红艳汁水。
“我、我想告诉你的是……”云渺唇瓣开开合合好几回,既磨人又折磨自己,最后索性眼睛一闭羽睫颤抖个不停,细声道:“其实我同你出生时被人调换了。”
“你才是娘亲……长公主的亲子,我应当是青栀的孩子才对。”
“对、对不起。”
齐忱起先只当这是玩笑话,然而倏然一滴滚烫泪珠砸在脸上,倚在自己身上的人开始微微颤抖。
巨大的荒谬感瞬间从心口蔓延至发冷的指尖。
但他仍下意识将云渺拉入怀中抱着安慰道:“别哭。”
不安慰还好,越是有人娇纵云渺哭得越凶,手臂下意识环住齐忱的脖子,在对方颈间胡乱蹭着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黏黏糊糊道:
“青栀是不是对你不好,却喜欢我。对不对?”
其实母亲对任何人都不喜,包括他,然而小郡王是任何人都会喜欢的。
“不是,母亲对我很好,就像长公主对小郡王你那样。”
“所以别哭,好吗?”齐忱徒劳地替怀中人擦拭着流不尽的金豆子,比第一次将利剑刺入敌人心尖还要慌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在云渺嫣红一片、还带着水痕的眼尾落下一个安抚意味的轻吻,将那颗鲜红泪痣含入口中。
泪珠有些咸,却在沾染上主人蜜糖般的甜味后让人喉头发渴。
叫齐忱一触即不可自拔,恨不得将对方整个人吞吃入腹,再细细舔舐干净浑身上下每一滴流淌出的蜜汁。
……
齐忱就这样一边哄弄着怀中人,一边试探着从眼尾吻下去。
他抚摸着云渺丝滑如瀑的黑发,又不时轻轻拍着脊背安抚。
过于温暖的怀抱同轻柔似落羽的啄吻,叫沉浸在歉疚同委屈中的人难以察觉异样。
直到……柔嫩唇瓣被另一个人的牙齿咬住,酥酥麻麻霎时间席卷全身。
舌尖不知何时卷在一起交换起津液,云渺哭得忘我甚至有些喘不上气,开始下意识吞咽口水时察觉出不对。
他开始推拒在身上留下气息划分领地的雄兽,然而一直未果。
这是齐忱头一回忽视云渺的意愿,更是云渺头一回在清醒之时被人吻住。
以至于足尖舒服地蜷缩起来,小腿向前蹬去绷直成漂亮的曲线,到后来泪水完全是被人给亲出来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床帐间响起。
齐忱右脸瞬间浮起红晕,黏在一块儿的唇舌终于依依不舍分开,回神后感觉有些轻微痛意。
短暂愣神后,他慌忙抓起云渺有些泛红的白嫩手掌,心疼地放在唇边亲一亲,低沉声音有些嘶哑道:“疼不疼?”
“你、你想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云渺嘴角已经被吻得破皮,舌尖又麻又痒,整个人被潮水般的羞意吞没。一双水淋淋的桃花眼惊慌颤动道:“我不想被男人亲,要不……你杀我泄愤好了。”
“是我弄疼你了吗?”
“嗯……”云渺含泪呜咽,躺在男人怀里想逃却无处躲。
“我下次轻一些好不好?”齐忱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低头再次吻了吻小郡王眉心。
“不疼也不可以。”云渺使劲摇头,殷红唇瓣紧抿成一线,怕得连哭都忘记了,“不要被男人弄,轻一些也不行!”
齐忱原本泛着细碎星光的眼眸顿时暗淡下去,棱角锋利的脸庞显得更加冷峻。
怀中人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仿佛在吞一颗糖果之际,糖衣掉落显露出一把钝刀。
“你不能亲我的。”云渺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似的泛着黏腻水光,唇瓣湿漉漉一开一合,眼神纯澈而不解:“你应该恨我,这样才对。”
“为何定要我恨你?”
有些事情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齐忱自认做不到,何况这并非小郡王的错。
是觉得亏欠他吗?
云渺这么嘴硬心软,如今这样,是否想逼自己讨厌他然后才能好受些。
齐忱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卑鄙至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