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想这么说,因为大哥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接受自己的安排。
他不会为其他事情道歉。
他已经成了掌控者,制定规则的人,永远都不会错。
所以无论是把大哥关在了这里,还是杀他的朋友,他都没有错。
以大哥的聪慧,还有他对自己的了解,应该不难听出这句话中的深意。
薛沉坐在了床边,他没有生气,声音依然温和,只是透着疲倦:“涟儿,我不想再跟你争了。”
宫九脸上一喜。
大哥终于认清现实了吗?
宫九:“大哥只要安心在这里住几l日就好,等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到那时,大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会阻拦。”
薛沉闭上眼睛:“我累了。”
宫九怔了怔:“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只是你已有两日水米未进,还是先……”
薛沉睁开双眼,和宫九对视。
宫九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已经知道,大哥刚才说的累,并非是身体上的疲乏。
他自幼体弱多病,从前生活美满,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病着的,过得很不舒服,更何况现在?
宫九执拗地说:“我不准!”
薛沉笑了笑:“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也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事情。”
宫九蹲在他的跟前,伏身在兄长的膝上,紧紧握着他的手:“你是我哥哥,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薛沉摸摸他的头:“你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把薛沉关到这边的时候,就是用的这样的理由。
弟弟已经长大了,不必事事都听哥哥的。
可是
() 在薛沉说出来的时候,宫九宁愿当一辈子的小孩子,一直被兄长管教。
宫九:“再给我半年时间好不好?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所做的才是正确的。等我做完这件事,以后所有的事情,我全都听你的。”
薛沉笑了笑:“爹现在还好吗?”
宫九:“他很好,我扮作你的时候,他每日夜里都会过来。”
薛沉:“你吃醋了?”
宫九:“我怎可能吃他的醋?”
“那就是吃我的醋。”薛沉温和地说,“爹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很多,但他同样很在意你。我骑不得马,吹不得风,爹亲自教导你骑射,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心里同样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到我在其他方面已经得到了许多,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宫九想起了小时候,他被太平王带着去郊外跑马,那时母亲还在,他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高兴了就大笑,难过了就哭泣,肆意妄为,潇洒极了。
那时的薛沉身体比成年后差一些,隔三差五地发热,比弟弟瘦了一圈,和宫九站在一起,看起来更像弟弟。
但是他很懂事,性格也温和,从小就是弟弟的依靠。
宫九小时候调皮好动,经常闯祸,每次他做了错事过来找哥哥,哥哥都有办法解决。
他们兄弟两个是一体的,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哪怕是父母,也始终和他们隔着一层。
宫九一直都很怀念小时候,不止是怀念母亲,怀念曾经和兄长的亲近,更怀念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薛沉像摸小舔一样,摸着弟弟的狗头:“你不要怪他,他的确没有保护好母亲,可是他同样被这件事折磨已久。天底下没有人比他更在意母亲,否则他也不会对你我如此用心。”
宫九的身体有些颤抖:“哥,你别说了。”
薛沉:“好。”
宫九依偎在兄长身边,他的身体很温暖,把薛沉也暖了起来。
薛沉发了会儿呆。
系统:【他还会对太平王动手吗?】
薛沉:【不知道。】
系统:【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薛沉:【有啊,很多呢。比如说我不知道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
系统:【……】
薛沉:【他现在应该是没有杀意了,但是以后未必没有。怎么选择,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系统:【他好糟心啊。】
薛沉:【是啊。】
宫九没把薛沉放出去,依然把他关在这里。
因为玉七的闯入,他还特意加强了院子周围的守卫,恨不得连只苍蝇都不放过。
宫九不想再惹兄长不悦,他没有问玉七的身份,但是玉七那声“薛沉哥哥”让他如鲠在喉,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来。
还有玉七易容后的那张脸。
那是他和大哥的容貌!外人凭什么染指,还用那张脸,做出如此恶心的表情?
宫九越想越生气,暗地里
派人去查玉七的下落,却因为玉七每天都换易容术,一直查到了谢珩那里,就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宫九偷溜出去,想去见一见谢珩,没想到出去之后就找不到路了,在附近转了一个时辰都没找到上次那间小巷。
他正想跳到屋顶去认一认路,一位白衣僧人出现在了巷尾。
那僧人眉清目秀,生了一副温柔多情的好相貌,眼神清正,透着游离世外的淡漠。
白衣僧人双手合十,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