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连江此言一出,楚爷爷手里的鱼竿都握不住了。 “多大的责任?”他尾音发颤问。 楚连江笑了,好像在笑过去的自己,也像在笑面露慌张的老爷子。 他从小认识的父亲,向来沉稳持重,楚黎川的性格像极了爷爷,不管多大的事都能面不改色。 好比当年邵静怡病重过世,楚爷爷和楚黎川刚开始很沉默,过了许久,楚爷爷悲痛地叹了口气,楚黎川的眼角有一滴泪滑落,全程不见他们的情绪有多大的起伏变化。 而楚爷爷即便已经退居二线多年,也一直是家里的定海神针,何曾这般慌张过。 楚连江没有回答楚爷爷的问题,而是问,“爸,你当年对亚杰的态度可没有对池恩宁那丫头和善!这不是摆明了偏心么!” 当年苗亚杰为了嫁入楚家,几乎掉了半条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每天活在精神摧残中,惶惶不能终日,还要打起十二万精神伺候老爷子,生怕出一丁点错。 反观池恩宁。 楚连江刚开始以为,自己不出手强逼池恩宁出国,老爷子总会出手。 可老爷子和池恩宁在一起住那么久,非但没见池恩宁容色憔悴,苦不堪言,反而还能盛装出席乔远的六十大寿。 楚连江很不理解,难道老爷子就这样轻易接受池恩宁了? “苗亚杰和恩宁能一样吗?苗亚杰是知三当三!还为你生下两个儿子,目的性太强!就是奔着楚家家世来的!” “而你呢?是真心爱苗亚杰吗?不是因为苗亚杰神似白韵秋才和她在一起吗?” 楚连江被戳破心底的小秘密,非但不觉得窘迫,反而笑得无谓,“这些年亚杰对我不错!处处体贴,柔顺听话,很省心。” 楚爷爷瞪了楚连江一眼,“面具而已,你不是看不清!是你不想看清!” “虚情假意演久了,总会有几分真吧?当年她义无反顾,不求名分,不怕浪费青春,一门心思跟着我的感觉,还挺享受的!” 楚连江刚开始享受的,是被爱,被纠缠的优越感,找到被白韵秋狠心绝情抛弃的尊严。 也曾幼稚的想要证明,即便他有家庭有孩子,只要有权有势,依旧有女人愿意没名没分跟着他。 楚连江看着漆黑的河面,目光飘远。 “爸,黎川和恩宁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安然才是我们家认定的儿媳!洋洋的亲生母亲!” “只是因为这样吗?” 楚连江过了半晌,吃力说,“她去参加乔远的寿宴,明显是想积攒人脉,为日后铺路。太有心机!” 楚爷爷“嗐”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傻子!就连小猫小狗还会耍点小心思和主人讨食吃。” “虽然恩宁有点小心机,都是为了自保,从来没有伤害旁人!我还挺喜欢她的,活的坦荡真实,不会刻意讨好,也不会蓄意奉承!” 楚连江忽地笑了,“她的性格,很像她妈妈。” 楚爷爷收了鱼竿,在河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连江!安然做出那种事,我很生气!我想你现在对安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恩宁为我们家生了三胞胎,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是我们家的功臣!不要因为过去,心绪不稳,做伤害恩宁的事!” 楚连江神色一震,“三个孩子?两个男孩?” 楚爷爷没想到,楚连江居然也不知道,现在在楚家的孩子不是洋洋,而是豆豆,将鱼竿摔在地上。 “连江!你这个爷爷当的,一点不称职!” 接着,楚爷爷又道。 “你当年最好没做什么太过格的事!将来若让我三个宝贝金孙缺爹少娘,就算我去了地下,也会蹦起来找你算账!” 楚爷爷背着手,怒匆匆离开河边,上车回汀兰苑。 楚黎川没想到,爷爷会大半夜跑回来。 不过也好,据说今晚还有暴雨。 老爷子一回来,就喊楚黎川去书房说话,小夫妻俩的好事被打扰。 恩宁裹着被子先睡了。 楚黎川穿好睡衣前往书房。 “爷爷!您还觉得,安然才是我们楚家未来的女主人吗?一个连孩子都能偷换的女人,为了权力地位,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是一颗毒瘤!” “黎川,爷爷有爷爷的考虑,你先送她们母子出国!就算恩宁比安然好千倍万倍,可恩宁身上的绯闻太多了!现在贵族圈里都传开了,说她过去,过去……” “那都是假的,她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