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队,大队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周泽言沉着脸挂上电话,对面的马政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恨恨的把手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马政怒声说:“薛书记是什么意思?想让我主动打报告,给他的宝贝女婿让位子吗?” “薛书记收到了举报信!” “有举报信也不行,谁知道是不是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在诬告我?” “那你屁股干净吗?” “老子带人抓过逃犯,蹲点抓过毒贩。甚至还在扫黑除恶的专项行动中,抓到过三名黑社会团伙的老大……” “你经得起查吗?” 面对周泽言的诘问,马政很想避重就轻,再变换一套说辞,来证明自己的不容易。毕竟这些年即使没功劳,但也有苦劳。 只是张了张口,发觉没必要说这番话。一来不是周泽言要整自己,二来大家都知根知底,自己有什么爱好,周泽言的心里清楚。 不查处处是鲜花,一查全是豆腐渣!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就看马政识相还是不识相! 如果马政识相,主动退一步,那就还能落个体面。要是不识相,死顶在前面,被板子打在身上,那就一点都不体面了! 马政气恼的抓了抓脑袋:“胳臂拗不过大腿,我这就写报告申请转岗。” 主动一些,还能保住现在的级别。要是不主动,等着薛书记动手,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着马政离开办公室后,周泽言嘴角浮现出一抹嘲笑:“哪怕是你的女婿,也不能这样坏规矩!个人申请二等功,从一级警员提拔到三级警司,并出任治安队副队长?” “三步走,弄成一步走!老头子,吃相这么难看,真以为治安队是你家开的?” …… 自从坐上轮椅后,薛定强能不喝水就不喝水,毕竟行动不便,上厕所更不方便。而且洗漱很不方便,大小是个领导,薛定强可不想自己身上有味道。 但现在薛定强却小口的喝着茶水,因为他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少不得唇枪舌剑。 按道理说,公安系统内申请个人二等功,把一级警员晋升为三级警司,并且提拔到治安队副队长的位子上,是政法系统内部的事情,只要薛定强同意,在会上随便说上一句,就可以鼓掌通过。 毕竟厉少卿的功劳太过于亮眼,这才短短几天,就打掉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又抓了A级通缉犯一名,B级通缉犯一名。已经达到破格提拔的标准。 而且,在体制内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考进来的,那根子都非常的硬。因为手续无可挑剔,没走门路,没托关系。只要做好本职工作,遇到提拔的关口,谁也不敢使绊子。 毕竟是考进来的,能经得起审查,走门路或者托关系的,可就不一定了! 厉少卿就是考进来的,而且立功表现明显。如果这样的人都不提拔,不重用,那可就不是厉少卿的问题,而是有人针对薛定强,想要敲打薛大书记。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但双眼里却有着老年人才有的深邃。 罗宁县县委办公室主任,廖愚。被尊称为罗宁县政坛的不倒翁。虽然看起来面嫩,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跟三任县委书记打过交道,严星是第四任! 甚至在罗宁县私下有过传言,流水的书记,铁打的主任。这里说的主任,指的就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廖愚。 小秘书很乖巧,斟上茶水后,迅速的离开了办公室。 聪明人就要懂得明哲保身,虽然他的身上打下薛定强的烙印,但现在谁都能看得出来,薛定强这颗大树风雨飘摇,甚至岌岌可危。 廖愚喝了一口茶,很忽然的说:“老薛,你太心急了!” 薛定强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心急不行,连你都开始喊我老薛了!我怕再这样等下去,就该被人喊老薛头了!” 廖愚目光深深的看着薛定强,半晌后展颜一笑:“还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不服老!但现在,你跟我都老了!” “严星虽然上面有关系,但却被罗佐军压着,在县里施展不开,所以你的位置很重要!” “我这个人不惹事,也不怕事。如果没经历那件事,说不定还能发扬一下风格,去人大或者政协,但现在……” “十分能耐用七分,留下三分给儿孙!倘若十分都用尽,后辈儿孙不如人。老薛,你我到了这个年龄,要想办法平稳落地,而不是处处树敌。多留一些香火情,不好吗?” “除了女婿,我还有儿孙吗?” 廖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