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孔特再不得军心也是总统任命的将军,而且还是白发苍苍有五个孙子的老将军,就这么被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政府军上下顿时一片惊愕,而他们对面的那些公社的社员和市民还都欢欣鼓舞的叫嚣呢。 “这就是皇帝走狗的下场,这就是屠杀人民的报应!” “任何负隅顽抗的刽子手,最后的下场都是枪毙!” “革命吧,我们的兄弟姐妹们,不要再给皇帝贵族们卖命了,不要再给吸血鬼卖命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此刻政府军的士兵脸色却发生了变化,尤其是苏斯比耶将军指挥的部队,更是向这些人投去了复杂的目光。 不管勒孔特将军以前是否血债累累,那毕竟是一名以前帝国的老将军啊,说杀就杀了,如此漠视人命,那么这种行为真的是对的吗? 苏斯比耶敏锐的察觉了士兵们的变化,他立刻下令“收缩防线,和敌人保持距离,不要纠缠进去……” “该死的,勒孔特将军都保不住自己的性命,那么我们也一样危险!” “兄弟们!我不说什么假大空的话了,我现在就一个任务……平安给你们带出城去!” 士兵还就喜欢这种接地气的话,你跟他说什么高大上的理想抱负都没有用,甚至你开空头支票说什么高额赏金也不好使。 关键时刻,就一句话,我带着你们平安,我让你们都好好活下去……这样的言论反而能够凝聚人心,因为他真实,因为他没有欺骗。 士兵们迅速向苏斯比耶的阵地收拢,步枪一致对外,刺刀雪亮的和那些亢奋的市民们对抗! 与此同时,快马不停的在街道上穿梭,将城内外的消息来回传递,午间十点半的时候,梯也尔终于受到了这个噩耗,他当时腿一软就坐在了椅子上。 “上帝啊!勒孔特被杀害了?就这么快马?” “我的上帝啊,这让我怎么和亨利五世交代啊……波旁王朝的文武官员还有那些贵族们会怎么看我?” “我连他们的一名代表都保护不了,他们还怎么信任我?该死的,看来要改换门庭了,难道只能把赌注放到奥尔良王朝身上吗?” “可是路易菲利普难道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吗?勒孔特啊,你死就死吧,怎么把我坑的这么惨!” “传我的命令!预备役进攻……向敌人开战,把将军的遗体抢回来!” “既然偷袭不成功,那就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吧!预备役四个师全部进城!” 骑着快马的传令兵如同炸开的焰火一样,以棱堡为核心向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数十名的骑兵带着总统的严令,飞奔到一个又一个的部队。 整个巴黎南郊全都轰动了,这里是政府军的主要驻军地点,一个又一个预备役部队接到了总统的进攻命令,而那些将军们看着手书的调令一个个目瞪口呆。 “勒孔特将军死了?怎么就死了呢?巴黎公社战斗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该死的,马上集结部队向巴黎城进攻……那些暴徒必须下地狱去!” “士兵们!城内传来噩耗,昨夜负责撤出大炮任务的勒孔特将军,被巴黎公社的暴徒残忍的杀害了!” “将军只不过是去执行一次和平的任务,总统下令解除巴黎的武装,恢复和平但是暴徒却置若罔闻!” “眼下甚至直接杀害政府军的高级将领,这样的行为已经是造反了!” “镇压!全军镇压,出击……” 梯也尔一次性投入了四个师的预备役部队,按照当时法兰西的军制,一个师的兵力在一万二到一万五之间不等。 四个师足有五六万人,打野外大规模战役可能人数少点,但是在一座城市内投入这么多人,也算的上是人山人海了! 梯也尔当然想一下子把城外集结的二十多万人都砸进去,然后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是身边的参谋们立刻打消掉了他的妄想。 打仗不是那么打的,任何一支部队从驻扎状态进入到战争状态都是需要时间,需要一个过程的! 参谋部要制定作战计划,军需部门要分发弹药装备,部队一级一级的军官要传达战斗意图并鼓舞士兵的士气……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工程,就连士兵们皮靴上的铁掌是不是需要更换都要操心。 勒孔特和苏斯比耶带去的一万多人,那是提前经过了36个小时的准备才发动的夜袭,而剩下四个师的预备役也提前十二个小时进行了战备。 只有做好准备的部队才有可能打胜仗,眼下一股脑把那些没有备战的部队也调集起来,后勤部门都得傻眼,这仗只能越打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