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看着歇斯底里的鬼子六,还是没有生气,可能他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力气了! “你……发泄够了吗?我为了来这里见你,抽了两锅印度马蹄土都没有震住疼痛……最后不得已才用了欧罗巴进口而来的,吗啡针剂!” “我已经是油尽灯枯了!没有几天可活了,不想再听你疯子一样的唠唠叨叨!” “你是想开门让我进去聊?还是站在这里等着别人发现你呢?” “你?”奕?顿时语塞,他从曾国藩的口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你要跟我谈判……你想干什么?” 嘴里在质问,但是窗户下奕?却悄悄的踢了儿子一脚,傻愣愣的载澄这才醒过闷来,赶紧去开门! 载澄有的时候糊涂昏庸,但是有的时候他也非常的机灵,推开草棚的门二话不说直接给曾国藩打了一个千! 单膝跪地这位贝勒爷还真能豁的出去“大帅于我父王一生交好,我们是通家之好,身为子侄辈,应当给大帅磕个头!” “大帅请!”载澄爬起来居然跟个奴才一样躬身掺着曾国藩就往草棚里走! 一边走,他眼睛还一边打量左右尤其是身后,他想知道伏兵究竟在什么地方,尤其是哪个可以悄无声息斩杀二十多名高手的神秘人! 但是一无所得,整个草料场内好像只是曾国藩一个人来一样,没有看见任何属下人! 肮脏、混乱的草棚内,只有一张破桌子和长条凳还能招待人,曾大帅也不嫌弃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了椅子上,把拐杖靠在桌子边缘,双手攥拳敲打着膝盖! “完了,我已经完蛋了!走这么几十步就已经熬不住了,老天爷恐怕是要收我走喽……收手吧,恭王爷您还是放弃幻想,只要有我这个老头子在的一天,我就不允许您伤害到陛下!” “凭什么!就凭你一个人?还有那个高手?我这里埋伏下了五百死士,只要我下定决心,不管是你还是小皇帝,谁都活不过今天!” “算了……六王爷啊,你这会还说这狠话有什么用?你在横岭城设立了一个秘营,一共养了134名死士,你今天是都带出来了!” “秘营你都一把火烧掉了,然后拆散为零,利用九门提督还有西山营甚至火器营、善扑营等等营头调防的机会,掺沙子一样的送到了清河……” “藏了这么些天,我知道你是怎么给他们送饭的,也知道你是怎么把他们送到通州来的,我甚至都知道这脚下有几个藏兵洞,有几个通往驿道的杀人出口!” “您看看……我对您很了解,您又何必嘴硬呢!我没有精气神儿跟你在这里拉磨了!车轱辘话还是少说一点!” “您带着人撤走,哪里来的回那里去!我对天发誓这件事不告诉任何人!就这么办吧,就当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你……你没有把消息卖给载淳和肖乐天?”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当然没有……咳咳咳……我若是卖了,又何必自己亲自来呢?肖乐天今天在会见英国方面的谈判代表!” “他的中情局和士兵,都没有注意到这里,陛下仅仅带了八百携带轻武器的御林军,而我在良乡、涿州的部队你也知道,都没有调动!” “我除了几个侍卫之外,确实没有带一兵一卒!因为我不想你走错路啊!我的老朋友……” “没有肃顺还有王爷您二位的强力保举,又怎么能有我的今天呢?这份恩情,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刚刚您说我是什么?汉人军阀?太伤人心了……六王爷您不是没读过书的人,就这么看待我曾某?” “我是真二八经科举考出来的读书人,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我恐怕一生都是京师里的清流官员!” “虽然清贫一些,但是日子过得悠闲啊!没准还能多活几年,落一个善终的好结果!” “军阀?呵呵……真当我有那个野心?就不说别的了,看看你们爱新觉罗家这样自己杀自己人……” “看看着二百年里,京师的腥风血雨,看看辛酉年间发生的事情,再看看眼下您要干的事情!” “呵呵……我早就寒心了,这样的苦差事傻子才去抢呢!我曾某人不想当这个傻子……” “不仅如此,我还不想老友你也当这个傻子啊……哥哥我今天说两句掏心窝的话!奕?啊,你退下来吧,别折腾了!” 曾大帅这一番话让奕?二人动容了,鬼子六能听出老帅言语中的诚恳,这样的表情不可能是假装的! 鬼子六仰天长叹“呵呵……交情……交情啊!你还记得交情?当年你势力越发的做大,朝中弹劾你的折子,告你黑状的材料,都能堆满一整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