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有门路的员工,早就走了。 领导层也走了不少。 不过设备全部都留了下来,吉普车直接开到了饮料厂内的空地内,马上就有一些在厂里待着的员工围了过来。 跟宏远饮料厂当初发生变故的时候没有什么样。 这些员工被动的在这里等着,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煎熬,有个稍微大一点的动静,立刻就会围过来。 仿佛是生命中的救命稻草一般,不管牢不牢靠,先抓着要紧。 哪怕暂时发不了工资,暂时经营比较困难,但是只要有风吹草动,能知道太钢饮料厂未来的安排,知道自己往后生活到底有没有着落,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光亮,一根瘦弱的稻草,他们的内心也能安定不少。 看着周围慢慢聚集过来的饮料厂员工,陆浩很感叹,这样的场景,在宏远饮料厂发生过,在兴盛制衣厂同样也发生过。 宏远饮料厂和兴盛制衣厂不少员工他都认识,这里的员工他一个不认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都是类似的。 哪怕不认识,但是却又似曾相识。 这些人的身上,脸上,有熟悉的影子。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就是从江城过来的老板,陆浩陆老板,往后他就是太钢饮料厂的老板,也就是说,往后太钢饮料厂这边的事情他说了算,经营管理,包括人事方面的安排,都他一个人决定,什么叫人事方面的安排?也就是你们是继续留在饮料厂这边工作,还是卷铺盖走人,都是由陆老板说了算。”梁振海非常直接的将陆浩介绍给了太钢饮料厂的员工认识。 而后,他看向陆浩,“陆老板,你来说几句?” 开场白他已经说了,剩下的就交给陆浩自己处理,毕竟陆浩才是太钢饮料厂的老板,而他只是饮料厂的经销商之一。 陆浩点点头。 他解开了领带,而且还非常随意的将西装给脱了下来,丢给了一旁的黄明华,不忘嘀咕了一句,“这大热的天穿着西装,真是活受罪。” 这话虽是嘀咕,但声音不小,挨得近的员工都能够听见。 接着,陆浩又说道,“但是没有办法啊,为了生意,受再多的苦,遭再多的罪,也得要忍着,受着,我前些天才去医院做的检查,因为长期喝酒,肠胃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平常咳嗽的厉害,都有血丝出来,可即便这样,刚到并州这边,我还是喝了酒,而且喝的不少,为了什么?为了生活。” 他以唠家常的方式,跟一众职工讲话。 果然,这么说之后,一众员工脸上原本带着警惕,狐疑的神情,变得缓和了不少。 对陆浩生出了亲近之感。 陆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得要让这些职工认为他是自己人,即便他是老板,但也是自己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都是为了讨口生活。 “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吃穿用住行,当然,还有一个简单的字可以用来描述生活,那就是钱。”陆浩说道,“没有钱,柴米油盐酱醋茶从哪里来?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给这些东西给你,吃穿用住行也一样,哪一样不要钱?但是钱不是地里的庄稼,地里的庄稼播种之后,浇浇水,施施肥,除除草,就能长出来,而钱不会从地里长出来,得要靠自己的劳动价值去换取。” 陆浩挥舞着双手,“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脑子去创作产品,将产品卖出去,赚到钱了,厂里才有钱发给你们,你们才能够拿着工资回家买柴米油盐酱醋茶,买吃穿用住行,买需要的东西。” 简单的煽情和稍显粗鄙的动作,拉近了关系,将自己的地位往下减了减,跟一众职工离的稍微近一点后,陆浩又接着说道,“我是老板,我买下了太钢饮料厂,目的是什么?其实跟你们一样,也都是为了赚钱。” “你们工作是为了赚钱,我买下饮料厂也是为了赚钱,谁也不比谁清高,简单的说,咱们其实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太钢饮料厂的效益好了,我赚的多了,你们拿到工资自然也就高了,如果太钢饮料厂效益不好,我赔钱,你们虽然说不用赔钱,但是同样的也失去了工作的机会。” 趁机将自己跟一众员工放在同一条阵线上,大家是在同一条船上,驶向同一个方向,为了到达同一个目的地。 一众职工看着陆浩。 这老板真稀罕,居然这样讲话。 顿时觉得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傲慢,说话非常的亲和,非常的接地气,非常的真实,一点都不夸夸其谈。 人是可以撒谎的,从嘴里说出与实际不相符的话,但是眼睛却没那么容易撒谎,想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很多时候从对方的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眼睛是心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