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月把门口让出来,让周柳湾进来。 她沉默地看周柳湾将食盒打开,一盘热腾腾的包子被端出来放在桌上,还有两碗瘦肉粥。 “也不知道郡主平日里是什么口味,就随便做了一点。” 凉月掰开一个包子,是蟹黄馅的。 还真是普通而不简单。 “多谢。” 凉月慢吞吞地喝粥。 周柳湾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凉月点了点头,他便坐下了。 “郡主救下了贫道的命,为贫道挡下了伤痛,贫道着实愧疚。” 凉月愣了下,把注意力从包子上挪开了,她清冷的眸子看向周柳湾,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上面沾了一点没有洗干净的面粉,她又把视线收回来,到了包子那里,夹起一个蟹黄包,吃了一小口。 “你不该掺和我的事,和我相处,会很倒霉。” 周柳湾这个人真奇怪。 竟然还愿意和她这个怀胎相处。 周柳湾抿着的唇勾起来,眼睛也眯起来,笑得一点也不像个一门之主。 “周某不怕麻烦。” 凉月呆愣地瞅着周柳湾,皱起来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 “谢了。”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个臭道士只是想解开自己的生死劫罢了。 “郡主若是觉得无趣,可以随意在门内走动,我这儿设了结界,无极门他们不会察觉。” 随意,走动? “紫烟宫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吧?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你这门派给灭了?” 周柳湾眼睛一亮,说:“十年前紫烟宫被偷袭,从此一蹶不振,是郡主做的?哈哈,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凉月敛了笑容,她可没开玩笑。 “如果我父王不是在苏门拜师,就苏氏那个行事做派,我定不会改留着他们。所以,周道长,咱们可不是朋友,你最好还是防备着我点。” 凉月是在警告周柳湾,离她远点。 周柳湾却把包子往凉月那边推了推:“那就让郡主高兴,不就可以了?” 凉月差点咬了舌头。 这人还有点难缠。 说是随便走走,其实青阳门也没有多么大,凉月随着周柳湾走了一圈,还没走累,就到头了。 满打满算,也就是王府的二分之一大。 “这里是贫道的院子,里面有个池子,贫道素来爱在池中凉亭饮酒下棋,不知郡主可有雅兴?” 凉月瞥了眼远处那些青阳门的弟子都偷偷地往这边看,还窃窃私语的,就不大想进去,免得生出些流言蜚语来。 拒绝的话才要说出来,从院子里走出来个和凉月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身月白的长裙,格外扎眼。 “师兄!你回来了!” 姑娘走到周柳湾身边,挽住了周柳湾的胳膊。 周柳湾挣了挣,还没挣开,那姑娘又看向了凉月。 “师兄,这位姑娘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姑娘眉目清秀,看上去清纯淡雅,看向周柳湾的眼里都是爱意。 周柳湾脸色却不大好,他硬是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与那姑娘说:“师妹,我说过,不要这般拉拉扯扯。” 凉月是懒得管他们的家务事,与周柳湾说:“我有点事要去办,麻烦周道长照看好念歌。” 不待周柳湾多言,凉月便打了个响指,直接消失在他二人面前。 周柳湾心中遗憾,好不容易她不骂自己臭道士了…… 凉月溜出了青阳门,一直隐去身形,回到了客栈。 青竹玉竹两个兄弟正在休息,一见凉月回来了,立刻来了精神,凑到凉月身边问东问西的。 “师父,您昨晚去哪儿了?我俩担心死了!” “师父,那个小孩儿到底咋回事儿?”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凉月却只是笑而不答。 “看师父这样子,应该是有眉目了。”青竹说。 凉月喝了杯热茶,觉得没什么滋味,又换了壶酒来,慢慢地品着。 “也不算什么眉目,只是大致有了个方向。” 凉月将昨晚的事讲给青竹玉竹,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妖判玄晖!我知道我知道!咱娘最恨的就是他!” 玉竹说话不过脑子,青竹赶忙拉住玉竹,低声警告他:“别乱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