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弯曲的山道之上,狭窄的道路边缘时不时的因为地面的震动而落下几块碎石,道路上行走的人稍有不慎,很容易就会跌落山崖,身首异处。
寻常来往的百姓们途径此处,向来行走得小心翼翼,多有注意,可如今,却有一前一后两波人马,以最大的声势动静,最多的人马奔行于这条陡险的小道之上。
看到这根本不是给人类行走的,像是让山羊于山峰上腾跳间落脚的崎岖险峻的山路,在大多数人都露出为难的神情之时,黎筝却双眼一亮。
“上面!都朝着上面跑!”
黎筝开口,秦军自然唯命是从,他们驾马扬鞭,立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这条小径之上。
而死死追在他们后方的曲阳城城主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他们自找死路的往山上跑了!这一回我们必定能抓到他们了!”
如果往山下跑去,双方还可能会因为速度的关系拉开巨大的距离差,甚至将秦军等人追丢,但往山上跑的话,即便他们跑得再快,最后也只能受困山顶,被围剿个正着。
这样一个昏招使出来,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可才刚开心了没多久,曲阳城的士兵们立时产生了重大的伤亡。
一声又一声响彻山谷的失足尖叫从前方响起,闹哄哄地堆挤在一处的曲阳人们因为道路的拥堵而停下了追赶的脚步,往前看去,阵亡的显然不是他们的敌人秦国的战士们,而是同出一乡的面熟士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仅仅只是损失上一两个士兵,作为一城之主的青年当然不会感到心疼,可曲阳城士兵的人数在瞬息间肉眼可见的少了下去,着实是让青年城主感到了揪心的肉疼。
“你们还在等什么!为何不赶快追上去?他们都快跑丢了!”
作为城主,青年说的话向来是众人达成的目标,可这一次却没有人顾得上听从他的命令,就连他已经到了众人的身后,都没人为他让出一条能够通行的路来。
靠近了事故的现场,城主才终于知晓前头发生了什么。
秦军人数不多,所以百来个将士们很快就陆续地通过了这条极为狭窄的小路,并且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损失,可他们曲阳城却是来了一整个城池的兵力,在这条道路上,人数众多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并且还因为大伙儿都想上前,当第一个把黎筝抓捕回去的人,导致了推挤争抢事件,最靠近山路边缘的人被道路上过多的同伴给挤下了山峰。
而青年城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糟糕的现实——
他们两方还未正式开始对战,自己这边就因为同伴之间的倾轧与推挤而率先损失了一波士兵。
还来不及为此痛心疾首,又是四五个士兵因为同一排次前进的人员过多而掉落了山崖,尸首异处。
青年不得不为了挽回他们的损失而喊停:“停下!都给我停下,全部呆在原地不要动!谁都不许再挣着抢着往前了!没看到自己的兄弟都被挤下
山了吗?同一排最多两个人!给我以两两前进的方式追赶秦军!现在,所有人都排成两排!”
这狭窄的山路上如果再挤上一挤的话,实则还可以腾出让第三个人或者马匹并排的地方,可因为对先前掉下山崖的人的死亡方式心有余悸,众人一时都闭紧了嘴巴,没有任何异议的照着城主的命令,默不作声地行动起来。
然而没有经过事前训练,就这么一个排队都闹得鸡飞狗跳,因为不晓得自己应该站在前一排还是后一排,不论到哪儿,都像是多出来的那一个似的,让这简简单单的排成两列队伍的命令难以完成,还拖延了漫长的时间。
青年城主看得简直眼前一黑,手足无措。
显然,他向往战场,而拥有的强健身躯也让他足以成为战场上的一员强将,但对于如何统帅手下如此之多的兵员,他并无心得。
如果是黎筝在这里,位于他所处的这个位置的话,充分熟悉现代中国军事化训练的她,必然会在一开始就命令众人报数。
只有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序列,才方便这么多的人在队伍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花上了大半个时辰,曲阳城的士兵们才终于排好了队伍,要不是秦军选择的路通往山顶的话,他们必定已经在这番波折之下追丢秦军的大部队了。
而前方充当他们吊在眼前的“可以吃得着”胡萝卜的黎筝,还需要躲在拐角处,一边暗搓搓的观察着他们的行迹,一边随时准备装作被山林间的荆棘藤蔓绊倒,所以才跑出没多远的样子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大后方,青年城主和曲阳众人则已经因为这道险径的磋磨而心生气馁之意了。
可在排好了队伍之后,他们还是重整旗鼓,再次开拔。
青年城主气沉丹田地道:“冲!追上他们!前面不远就是山顶了,他们一定没有跑掉!”
第一列转过山道拐角的士兵看清前路后立时喊出了声,他声带喜意地道:“城主大人!秦军主帅还在这里!”
装作被林间野蛮生长的绿植树木勾住了衣角、缠住了马腿,停留在原地的黎筝,见曲阳城众人赶了上来,立时两剑砍开了树木藤条,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