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成长的速度,需要家长很努力才能跟上。
开学的第二天,卫卯卯没有赖床,不过从起床到吃早饭再到上车,脸上一直写满了不开心。
章诗兰问不出个一二,见车上程听言也没能把人劝开心哪怕一点,也只能暂时当做是可怜小宝宝不想上学的起床气处理了。
无人知晓卫卯卯不足为他人道的憋屈。
憋屈,真的太憋屈了!
上一秒还在对欺负言言的程飞英大坏蛋重拳出击,飞脚踩踏,爽得身心愉悦,下一秒那大坏蛋就变成了大蜘蛛,喷出了漫天的蛛丝束缚了她的手脚!坏人当前,还敢说言言坏话!而她却没法动弹,没法攻击,只能被捆得结结实实生了一夜的闷气,明明嘴巴没堵上吧,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连吵架的话都憋得说不出来。
这个梦!也太憋屈了!
关键是,卫卯卯还没法说出来她是因为梦里打不到人才这么不开心的……
哎!生气!
低气压的小胖宝宝走向幼稚园门的脚步重重,哒哒哒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章诗兰和程听言在后面看着,又好笑又担心。
只此时的她们不知,这份好笑与担心很快就变成了……
“你说说你,人这么黑,还非要穿白色的衣服,就怕别人看不到你黑是吧?你看看你看看,外面这些小孩儿里,你是不是最黑的那个,你再看看你身上的白衣服,是不是更显你黑了?下次不许这么穿了!要不我可不好意思送你来上学了,让你妈来。你看看那个小胖子多白,人那颜色穿白色的还差不多。你那么黑,眼睛还小,这么穿跟个套了白布的大黑耗子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走一起!”
正气势汹汹往园里走的卫卯卯听着附近高昂的男声,那声音给她的感觉渐与梦境中程飞英的声音重叠,让她拳头渐硬,听到最后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裙子,缓缓停住了步子,循声看去。
这一看,就对上了三四步外,一根遥遥无礼指来,还没来得及缩回去的手指。
背后说人当场被抓现行,就算对方只是一个矮墩墩的小白胖,说话的男人依然有点尴尬,迅速地放下了手指,只把不爽留给了脚边的孩子,推了一下道:“快进去。”
卫卯卯看了一眼他旁边穿着白色T恤,挂着两行泪的小姑娘。
嗯?
是自己班上的那个,叫秀秀的?
昨天卫卯卯想多带几个鸡蛋饼回家给家里人吃的时候,就是这个秀秀第一个站出来响应她的,卫卯卯还有点印象。哦,对了,后来还要胡老师救救鸡蛋饼来着。
不会吧?
不会昨天吃了小姑娘的鸡蛋饼,今天还说小姑娘黑吧?
拳头,更硬了!
偏偏这会儿,卢秀秀也发现卫卯卯在看她和她爸爸了。
就算是幼稚园小班的孩子,也已是知道要脸的年纪。被爸爸说像只套了白布的大黑耗子已经够让人
难过的了,结果还被同班的小朋友听到了!
卢秀秀一下子崩了。
“我不黑!我不黑!爸爸坏蛋!我不要上学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从默默流泪变成放声大哭,再到勾起附近还没有进园的小朋友的伤心事,于是独奏在顷刻间变成了大合奏……
立于风暴中心,被诸多家长投以谴责目光的男人也不太好了。
“说什么呢!我还说错你了!你不黑吗?你和谁学的,怎么能说爸爸坏蛋!快进去上学,让老师好好教教你!”
男人一把揪住想要往回跑的小姑娘,就要往前面提。
站在幼稚园门口迎接孩子的老师们:“……”怎么办,看起来真的很坏蛋!
好的,又到了工作与道德出现背驰的时刻了!恨!不想上班!
“秀秀,你听说过遗传吗?”
白白胖胖的小手手,上面还有五个可爱的窝窝,随着那听起来情绪很稳定的声音,暖呼呼地盖在了自己是挺黑的手上。
虽然听不懂这个同班的小朋友在说什么,但是原本还在爸爸手上歇斯底里地挣扎不想上学的卢秀秀,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哭声渐低。
话说章诗兰和程听言,原本把小卯卯送到了离园几步路的地方,正目送她进园呢。结果就那么一点儿距离,人走着走着不走了,旁边还有个孩子嗷嗷哭了,然后一堆孩子开始各种崩溃……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
章诗兰看着不远处自家停了不动的小宝宝有点担心,又不放心言言,只能牵着言言也往里挤。想着等把小的塞进园,再领大的过去旁边的小学门。
结果,章诗兰刚绕开几个在地上滚的孩子和狼狈拉扯孩子的家长,还没到自家崽跟前呢,就遥遥听到了那句“遗传”。
程听言也听到了,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她,要不好。
章诗兰未来得及为自家宝宝爆出的词汇惊讶,手中就是一松,一低头,言言已经挣开了自己的手,仗着身子小,泥鳅一般钻到前头去了。
“遗传就是,我们小宝宝啊,长什么样子,都要看自己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我们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白了是因为爸爸妈妈白,黑了是因为爸爸妈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