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不管云初如何在这里为所欲为,这里的管事以及那些假装思考的人都会表现出最大的克制。 事情就像云初想的那样,就在云初刚刚喝完茶水,熄灭了炉子,在清水中洗涤茶具的时候,裴行检扛着一个硕大的包袱走进了劝戒场。 许久不见,这个家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官而非武将,澹绿色的常服袍子被他的肚皮高高的撑起来,就像是一只碧绿的大蝈蝈。 看到水井边洗茶具的云初,裴行检就走过来了,径直问道:“你住那一间?” 云初努努嘴,裴行检确认了云初的住处之后,就走到旁边的茅屋,对屋子里的人道:“要不,你换一个地方吧!” 屋子里的人看了裴行检许久,终究还是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茅屋。 裴行检把行李丢在床上,再一次来到云初面前道:“我可能是前军先锋。” 云初没心情跟他讨论前军,后军的问题,看着刚刚被裴行检撵走的那个人道:“你认识这些人?” 裴行检道:“认识,不过不熟,这些人都是陛下从州县调上来官员,看样子,朝廷上又要有一批人要被罢官夺爵了。” 云初道:“等薛仁贵来了,他那里应该有更进一步的消息,只是,陛下将我们三人与这些人凑在一起做什么?” 裴行检笑道:“这些人应该就是我们在陛下封禅泰山时期间主要打交道的人。” 云初道:“我试验过了,还把一个人从屋子里丢出去了,结果,人家连跟我生气这样的事情都不屑为之。” 裴行检道:“刚才我也试探过,让人家搬家,人家就搬家,看样子,这些人不怎么愿意跟我们两个过分的亲热,可陛下偏偏要把我们关在一起。” 云初笑了一下道:“你也变坏了,明明知道原因,非要我说出来,我也不说。” 裴行检笑道:“看看薛仁贵会不会说。” 云初又道:“跟我们说有什么意思,应该跟陛下说才算是英雄豪杰。” 裴行检大笑道:“当你口中的英雄豪杰代价太大了,反正我认输。” 云初见裴行检成了无胆鼠辈,就不怎么愿意理睬他,径直钻进了茅屋,准备睡觉了。 裴行检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铺好床,叹息一声,也倒在床榻上。 天亮的时候,在云初跟裴行检洗漱完毕之后,那个被云初踢出去的管事带着仆役们送来了食物。 云初看了一眼,脸上就有了不悦之色,因为管事送来的是一份军粮。 大唐以前就没有固定的军粮模式,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的,自从长安城开始出现余粮这种东西之后,大唐军队中才开始出现了云初眼前的这种固定军粮。 一份牛骨炒面,一份干肉,一个调料包,一点干盐菜,最后还有一份干豆粉用来冲水喝,里面加了盐。 牛骨炒面就是在炒干面粉的时候添加一定量的牛骨粉,中间还有猪牛羊等肥膘炼制的荤油,战时抓一把用水调和就是一碗很好的肉粥。 至于干肉,只有指头长的一截,是把牛肉烤熟之后晾晒干的产物。 军中将士很喜欢这种军粮,云初不喜欢。 毕竟,在长安作坊调配这个东西的时候,云初吃过很多次,至于味道嘛,仅限于能吃。 本来这东西可以制作的味道更好一些,至少可以把面粉弄成面饼,调料也可以更加丰富,油脂再多一些,甚至可以在里面增加一份糖包。 这样的军粮,长安的作坊其实也研究出来了,可惜,被薛仁贵一口回绝。 回绝的原因就在于,薛仁贵不想给军卒们吃好的,他觉得这样做了之后,会减弱秦兵的战斗力,继而让秦兵们不再耐苦战。 为这事,云初曾经跟薛仁贵大吵过一架,可惜,他没有办法说服那头倔驴统帅。 于是,长安城配发给府兵们远征,交接时候的军粮就成了他看到的样子。 添加了骨粉的炒面呈黄褐色,加水之后跟屎一样的颜色…… 云初才把目光落在那个喜欢《中庸》的管事脸上,这个家伙就一个虎跳躲得远远的, 口中还不断地道:“这就是劝戒场的规矩。” 因为仆役们提来了开水,片刻功夫,劝戒场里就飘起了牛骨炒面散发出来的微微的焦香味道。 在闻到牛股炒面的味道的同时,云初也嗅到了来自薛仁贵身上的腐朽味道。 果然,在找了片刻之后,云初就从最边上的一座茅屋门口,看到了正在喝牛骨炒面汤的薛仁贵。 云初瞅着管事道:“给我拿二号军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