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不给儿子招惹太多的流言蜚语,也是对儿子的一种保护。
“我就不过去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情,莫要忘了。”她指的是找陆少淮还钱的事情。
“没忘,”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婆娑着她的头发,像是不放心似的再次叮嘱她,“只是还钱而已。”
褚瑶无奈道:“真的只是还钱而已。”
“嗯。”他放开她,“安
心等着,安排好了会叫人传话给你。”
“谢谢殿下……”
他离开后,褚瑶将银票又数了一遍,确认一千两一张不少之后,又拿起针线忙活起来。
鸣哥儿的小衣服已经做好了,余下的布料她打算用来缝几个小布包,里面装上大小不一的豆子,回头让鸣哥儿捏着玩。
刚缝好一个,便有一名宫女进来,向她福身行礼:“褚娘子,陆二郎已经到了,奴婢带您去见他。”
这么快?
还以为至少要等宴会结束了才能见到呢。
“好。”褚瑶将银票收好,起身随宫女往外走。
今日是宫中第一次举办这么大的宴会,很多侍卫和宫女都被调去宴会那边帮忙,隔着几道宫墙,褚瑶听见那边传来热闹的喧嚷声。听奶娘说宫里还特意请了戏班子前来助兴,办得很是隆重。
褚瑶往那边看了一眼,只瞧见那边的上空灯火通明,其余却是什么都瞧不见。
那宫女带着她穿梭在小径和游廊之中,七绕八绕的快把褚瑶绕晕了。
裴湛也真是的,不过是还个钱而已,怎的安排到这么远的地方去,走路走得她身上汗津津的,背上的伤口都隐隐作疼了。
终于,那宫女领着她在一处偏僻破旧的宫苑门前停下,那门上生了锈的锁已经落下,宫女将手中的宫灯递给她,恭敬地请她进去:“褚娘子,陆郎君他就在里面,您进去便是,奴婢在门口等着您。”
“好。”褚瑶不疑有他,抬脚迈过腐朽的门槛,一脚踏进杂草丛生的院落,循着一条被人踩踏过的小路,挑着灯笼往宫苑深处走去。
“怎的好像是见不得人似的……”她咕哝了一句,委实想不通裴湛为什么会安排在这种地方让他们见面,越走心里越奇怪。
石阶之上果然站着一个人,往她这边看来:“褚娘子,是你么?”
听声音,确然是陆少淮没错。
“是我。”褚瑶原本放慢的步子,因为他的话又加快了几分,临近之时,她因没能发现没在杂草中的石阶,险些摔了一跤,幸亏陆少淮出手扶住了她。
“没事吧?”手上那盏宫灯忽然熄灭,照出了他一瞬而过的脸。
褚瑶愣住,由着他将自己拉上了台阶:“你怎的……带起面具了?”
月光之下,他的上半张脸隐在一张玉制的面具里,挡住了与裴湛最为相像的眉眼,使得下半张脸看起来,倒没那么像裴湛了。
不过这面具做工精致,与长身玉立的他十分相称。
“我这张脸与太子殿下太过相似,自然不能再叫人轻易看到。”他解释道。
“是这样啊。”褚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当初他说要随陆家一起来京城时,她便想过他顶着一张与太子十分相似的脸留在京城,难道不会引人注意吗?他还会继续做太子殿下的替身么?
如今看来,他从此以后在众人面前竟是不能以真面容示人了。
“那你现在能摘了面具,让我看一
眼你的脸吗?”她说,“反正这里也没旁人。”
陆少淮微怔:“为何要看我的脸?”
褚瑶颇为不好意思道:“我今日是来还钱的,你却带着面具,天色又暗,灯笼也灭了,万一你不是真的陆少淮怎么办?”
陆少淮没想到她竟是因为这样一个淳朴的理由来看他的脸,他还以为……
还以为……
他忍住不做遐想,问她:“你真的要看么?”
“就看一下,”她羞赧地笑了一下,“总归要确认一下才放心。”
“好。”陆少淮抬手解开系着面具的锦带,却是没有立即拿下来,而是扶着面具,提醒她一句,“我脸上多了一道疤,你见了莫要吓着……”
随后缓缓将面具从脸上撤下,褚瑶仰头去看,并不明朗的月色下,却能清晰看到他脸上隆起的一道疤,自右边的眉毛至左眼的上下眼睑,长达三寸,割裂了那双星眸郎目。
纵使心里才做了准备,却还是被这样长的一道伤疤骇住:“怎么……弄伤的?”这样长这样隆起的一道疤,可想而知当初伤得有多深?
“吓到了吧?”他将面具重新系上,低头苦笑,并不作答。
褚瑶心中却有了猜测,不由打了个寒颤:“是裴湛做的?”
“不是太子殿下,如今战乱已平,我不必再做太子殿下的替身,这张脸留着是个大忌,”他平息了一下语气,才接着道,“是我自己毁去的。”
“你……”褚瑶难以想象一个人要下多大的决心,忍受多大的疼痛才能对自己下这样狠的手。这样的行为,即使发生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褚瑶也会为他感到心疼,“那你那时候……一定很疼吧?”
他没说疼不疼,只是低语:“用这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