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澍这个中秋过得心不在焉。
找小堂妹这件事圆满完成,按理来说他也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
但看到节目组发的中秋花絮时,他胸口却生出了微微的焦躁——
就像有一只小蚂蚁轻啃心脏,又麻又痒,让人思绪紊乱,却又奈何不得。
当晚,谢母听到儿子问自己要一只女款的翡翠镯子时,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岔子。
“庭澍......”保养得当的贵夫人望着自己一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大儿子,有些感慨,“你要镯子是打算带到节目里吗?”
谢庭澍平静地“嗯”了一声:“我相信您的审美。”
谢母的娘家是开玉石公司的,在滇省甚至国外都有私人矿脉,痴迷赏玩玉器的她一直很遗憾大儿子到现在都没能找回一个儿媳妇陪她聊这些。
如今见顽石般冷冰冰的的儿子主动提出要镯子,她心情复杂,面上还是扯出一个浅笑:
“是打算给那天穿旗袍的姑娘吗?”
谢庭澍挑了挑眉,有些讶异:“您也看了节目?”
“你和盈雪都在那,我和你姑姑怎么可能不关注?”谢母无奈地叹息,带了些许嗔怪。
眼看儿子终于有了脱单的打算,她心底还是高兴的。
但儿子的沦陷速度实在太快了,又让她这当母亲的难免顾虑。
从节目里,林恩静的形象和气质都很符合谢母的审美,有一副温柔婉约的好嗓子,从容优雅,气度得体,作为长媳肯定是撑得起来的。
比谢庭澍刚好大三岁的年龄也不是问题,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谢母自认不是那么古板的人。
唯独有一点,就是那姑娘的家庭条件看起来不太好。
谢家不仅拥有国内排行数一数一的大型连锁百货集团,还有大量附加产业,涉及运输、加工乃至金融领域,总资产超过8000亿,正式员工高达数十万人,堪称华东地区快消业的扛把子。
这样的巨无霸企业放在任何省份都是会被高层领导都客气对待的,而作为集团未来继承人的谢庭澍——
即使不强求一个同等出身的妻子,至少也得三观和生活习惯相似,才能生活和谐。
物质基础决定上层意识,反正谢母是不信穷困的家庭里能养出和儿子三观和谐的姑娘的。
而且谢母在富太圈里见过太多悲剧,都是因为认知匹配不上境遇,最后一个个童话故事变得满地鸡毛。
不过谢母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因为恋综总共才拍一周,谢庭澍这点兴趣能持续多久都尚不可知。
她也就不扫儿子的兴了。
谢庭澍从亲妈那里拿到了一副很漂亮的龙石种翡翠镯,光滑水润,色泽细腻,在暗处还会散发淡淡荧光,触摸时冰凉透彻。
“这是我父亲,也就是你外祖父给我的嫁妆之一。”谢母拿出压箱底的宝贝,也是想试探儿子的心思究竟到了哪一步。
谢庭澍虽然不如他母亲那样是个玉痴,但好歹也是知道龙石种镯子的拍卖价的。
要是真拿到节目里,就是存心坑人,而非示好了。
这玩意随便磕碰一下,也不是寻常人家赔得起的,以她怕麻烦的性情,得知真相恐怕只会觉得他有病。
他叹了口气,把镯子递给亲妈:“我要的不是这种......算了,我自己找吧。()”
......
晨光熹微,花园里的桉木下,一男一女并肩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安静地散着步。
天边洒下的金色日光,为他们的脸庞罩上了淡淡的光晕。
昨天的花絮我看了,?()_[(()”男人侧眸,握着礼物盒的手垂在她看不到的那侧,“很热闹。”
“嗯,博饼这种玩法还是很有意思的。”林恩静想起昨晚最后那个问题结束时,众人莫名尴尬,只能借疯狂吃月饼缓解紧张气氛的画面,就忍不住笑。
“博饼起源地在厦城,是张宥恒的提议吧?”
“你也知道他的老家?”林恩静微讶,好奇地眨了眨眼。
“猜的,他家是侨商,一般都是闽南地区出去的,所以会玩这些不奇怪。”谢庭澍一旦认真,对自己的“情敌”们也是会好好研究的。
张宥恒不是个例。
比如裴子野这个单纯朴素的“男大学生”,其真实身份已经被谢庭澍顺藤摸瓜查出来了。
裴家的小儿子。
主要还是“裴”这个姓氏很眼熟,对方的大哥——裴娄烨,倒是谢庭澍认识的人。
那位裴家悉心培养的大公子手腕通天、在华北地区的商圈赫赫有名,上过不少财经杂志。
而裴子野嘛,就像是天才大哥背后的挂件,虽然不可能跟他哥争权,但也因此得到了全家的宠爱。
像昨晚那种中秋节不在家过夜,突然出现在别墅里,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也只有裴子野能做。
谢庭澍动过这种心思,却也不可能像对方一样肆无忌惮,因为他是长孙,一举一动在别人眼里都有意义。
两人走到了玫瑰丛前,一簇簇开得正艳的渐变粉玫瑰在微风中摇荡,花瓣上的晨露滚落到泥土里,散发着淡淡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