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聚集起来,几十只话筒摆到时辰面前,相机的闪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 “吱——” 刺耳的话筒电流啸叫声引得众人暂时安静了下来。 坐席中,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女人握着话筒站了起来。 “我还有问题要问贺董。” 女人笑得艳媚,抬手将墨镜摘下。 “不知道贺董还有心思筹备婚礼吗?” 是林摘星。 她朝身后围在时辰身旁的媒体记者侧了侧身,优雅地招了招手。 “林摘星!” 霎时间,闪光灯和话筒齐刷刷地朝林摘星涌了过去。 林摘星却不慌不忙地坐下来,目光直直地盯在贺城身上,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贺城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 “哈哈,我女儿林摘星。小女有些顽皮,让各位媒体朋友见笑了。” 林摘星却并不打算让贺城浑水摸鱼。 “贺董,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整个申城都知道,林摘星和父亲贺城不睦。豪门恩怨这种瓜,网友最爱吃了。营销号编得再精彩,都不如正主亲自下场来撕。这新鲜的猛料摆在眼前,媒体们恨不得起着哄让林摘星多说点。 贺城知道,这情形下,林摘星怕是非得给他个难堪不可了。 “婚礼会如期举行。” “那到时候,贺董也会出席吗?” 贺城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话?” 林摘星勾着脚尖,身体微微向前倾,轻挑着眉毛。 “监狱,好像不允许请假吧。结婚不行,二婚也不行。” 场内,一时间炸开了锅。 传言里,林摘星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行为乖张,谈吐出格。那些国外的新闻加上今日的一幕,算是彻底坐实了她“神经病”的名头。 大批的保安涌入场内,将媒体和围观的群众清了出去。 一场发布会,成为了闹剧,也成了整个申城的笑柄。 董事长办公室里,贺城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表情尴尬。 他的对面,是淡然地玩着指甲的林摘星;一旁,是严肃的时辰和韩言。 贺城递了根烟给时辰,勉强一笑。 “时队长,让你看笑话了。” 时辰摆了摆手,没有接。 “刚才贸然发问,贺董没生气就好。” “发布会嘛,就是回答大家问题的,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来面对媒体的刁难。只是没想到,刁难我的不是媒体,是警察。” 时辰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算不上刁难吧。毕竟,我说的都是事实。” 贺城抽了口烟,眯着眼仰了仰脖子。 “云顶建筑出事,警察找我、查我,都无可厚非。时队长又何必非要把事情摆到媒体面前来说?不是刁难,难道是来探我虚实的?” 林摘星敲着腿,用脚尖踢了踢茶几。 “贺董,注意你的态度。警察找上门了,还在这摆威风?” 烟圈弥漫成散漫的雾,遮在贺城的面前,如同他的笑,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哈哈,对,是我不好,说话有点不知轻重了,时队长见谅。我这半辈子算是白活了,还不如摘星识大体。刚才幸好是她出面,不然时队长都不知道该怎么从媒体的围堵中脱身呐。” 林摘星黝黑的瞳孔中闪着冰冷的笑意。 “您也太会往我脸上贴金了。” 她提着裙摆起身,慵懒地摆弄着头发,一边走,一边伸了个懒腰。 “我就是单纯想给你难堪罢了。” 她背着手,笑着回过头,看了一眼时辰。 那笑明明是那么爽朗,时辰恍惚间,还能看到六年前那个林摘星的影子。 她朝时辰摆手:“时队长,好好查他,别让我失望啊。” 林摘星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了门,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时辰倒是挺想谢谢她。 这会儿,贺城的心理防线怕是几乎要被攻破,正是诘问的好时机。 他示意韩言拿出笔记本。 “贺董,关于云顶建筑的项目,您参与了多少?” 贺城上一支烟刚刚熄灭,又紧接着点了一支。 “作为总经理,我只负责公司内部的经营管理和决策。高旭五年前开始担任项目经理,项目上的事,都是他在负责。”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