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北漠王府中,顾锦的酒意已经退去,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苍一在旁边小声提醒道:“王爷,江太医说了,等您酒醒了再去找她。” 顾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和李薛洺两情相悦,之所以跟本王那么说,想必只是为了劝本王离开。” 他喝醉以后控制不住自己,前往寻找江岁欢,却亲眼看见江岁欢和李薛洺互换信物。 他当即心如刀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江岁欢愿不愿意跟他走,然而江岁欢却让他酒醒后再去,这难道不是变相的拒绝么…… 短短的几天里,顾锦既发现皇兄有可能知道毒蝎的真实身份,又得知江岁欢和他人两情相悦,一桩又一桩的打击,让他心头愈发苦涩。 苍一说道:“王爷,您之前让小的去查江太医腹中孩子的父亲,小的曾经查过李薛洺,他和江太医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是么,那还会是谁?” 苍一说不出来了,江太医接触的男子不算多,除了自家王爷,就是李薛洺和楚晨。 从时间上来看,楚晨绝对不是,那就只剩下了自家王爷和李薛洺。 难不成是自家王爷?苍一脑海里冒出这个猜测,旋即摇了摇头,自家王爷总不能连这种事情都记不得。 “罢了,是本王出现的时机不对。”顾锦闭了闭眼,冷声说道:“那日去临天阁被拦了下来,今日我们就不惊动旁人了。” 苍一立马会意,王爷这是要私闯临天阁了。 趁着夜色,顾锦和苍一来到了临天阁,二人轻功都是上乘,所以并未惊动他人。 苍一搬开屋顶的瓦片,然后跟着顾锦跳了进去。 临天阁中,国师坐在书桌边,正提笔画着什么,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道:“王爷,您来了。” 国师没有行礼,顾锦却不在意,他走到国师旁边,看见国师笔下的宣纸上,渐渐出现一个女子的轮廓。 “国师好兴致。”顾锦修长的手指抚平宣纸一角的褶皱,“不知这画上的女子是何人?” 国师为画上女子描出眉眼,使得这幅画变得生动许多,他说道:“这女子是我娘。” “哦?”顾锦眉尾轻挑,“本王还以为你是石生子,不管本王怎么查,都查不到你的来历。” “王爷说笑了。”国师挥动着手上的毛笔,“石生子这种东西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之中,我自然不是。” 顾锦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国师,本王时间不多,就不跟你过多寒暄了。” “薛令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国师的动作一顿,笑道:“那日在奉天殿跟踪我的,果然是王爷派来的人。”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暴露自己?”顾锦坐在他对面,“如果本王猜得没错,那日跟你说话的人,并不是真正给薛令下蛊的人吧。” “不愧是令众臣闻风丧胆的北漠王,竟然一猜就透。” 国师低着头,为画中女子添上衣服,“没错,那日我确实演了一出戏,跟我说话的人也不是真正给薛令下蛊的人。” “王爷,薛令的事情的确与我有关,我之所以暴露自己,是因为我知道您迟早会发现这一切,不如我主动现身,为您演了这么一出戏。” “我猜您发现后会来找我。”国师微微一笑,“看,您果然来了。” 顾锦沉声道:“国师是想说自己料事如神吗?” “不敢当。”国师放下手中的毛笔,“只是有话想跟您说,又不敢主动找您,只好请您过来一趟了。” 顾锦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女子清秀温婉,眉眼生动,却没有嘴巴。 “你想跟我说什么?” 国师把画推到顾锦面前,“我想请王爷帮我找到娘亲。” 顾锦双眸一沉,“你胆子倒大,敢指使我做事。” “王爷言重了,就算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指使您,只是想跟您做个交易罢了。” 国师微笑着说道:“您帮我找到娘亲,我就告诉您给薛令下血蛊的人是谁。” “就算你不说,本王也能找到。”顾锦神色冰冷,他已经让暗卫在宫里地毯式搜寻,想必不久后就能找到。 “那我换个条件如何?”国师定定地看着顾锦,“只要您帮我找到娘亲,我就告诉您毒蝎的身份。” 顾锦把手放在桌上,眸色冷厉,“你果然是毒蝎的同党!” “只要本王愿意,现在就能带你回去严刑拷打,逼着你说出毒蝎的身份!” 国师指着自己的嘴巴,“王爷,我在舌下含了毒药,只要您动我一下,我就咽下毒药。” “